他一晒,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梁,余光瞥见师弟红了的耳朵和面颊,突然心里一阵不爽。
他抽出师弟手里的那串丁香,连同自己手里的这株茉莉,一并塞到老妇人拉着的小孩怀里。
而后故作大方朝四方拱手道:“我和师弟途径宝地,不久便会离去,在此多谢各位姐姐妹妹的厚爱!”
过路行人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老妇人见自家孙儿得了花,嬉嬉笑笑地跑前玩耍了。
她连忙跟过去,临走前匆忙补充道:“咱们百花镇盛产鲜花,多数销往全国,家家生活富余。所以姑娘们性情直爽,择良配全凭喜好,两位小公子不必感到为难,随心就好。”
“多谢婆婆告知。”沈曲意恢复常态,朝老人家施了一礼道。
苏昀休则在一旁琢磨:这里民风如此开放,还是早早买好马匹离开吧。
要不然师弟这般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任谁看了不心动!要是被抢去做了如意郎君......
想到这,心里莫名堵得慌。至于为什么难受他不知缘由,只觉得这可万万不行,要把一切苗头扼杀在萌芽里。
思及此,他暗自点点头,打定主意后,说道:“意......”
谁料,“儿”字还在嘴边,前方突发异状,行人纷纷往回跑,边跑边喊着什么。
苏昀休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有一匹白马疯了似地在街上狂奔,带翻了两侧的好些小摊小铺,热闹的街区瞬间人仰马翻。
这时,有人喊:“不好,谁家的娃娃跑到路中间了,要撞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竹笛凌空击打在马儿奔跑的前腿上。
趁白马吃痛,一声长嘶,高高扬起前蹄的间隙。
沈曲意迅速掠前俯身,将吓瘫在地的小孩抱到街角。
苏昀休反应也不慢,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背,双脚运起内力一夹白马的肋骨,马儿疼得嘶叫起来。
他皱眉呵斥道:“马是好马,就是伤到人那就该打!”说着,拽紧缰绳,那白马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苏昀休牵住缰绳来到师弟身边,被救下的小孩娘亲正一个劲的对师弟道谢。
沈曲意双手虚托,扶起妇人示意她不必如此。
双方正说着,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他体型微胖,看样子是个走货的商人。
来人擦了把额间的汗水,拱身朝苏昀休拜了拜道:“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要不然葛某人今日非得吃人命官司不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道,“这些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少侠务必收下。”
结果未等苏昀休表态,周围人率先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诶,葛大哥,这是你的马啊?”
“怎么不拴好,要不是今日两位少侠在,一准得伤到人!”
“是啊,要不是看在葛大哥你平时隔三差五从咱们这走货,大伙熟稔,今日这事光赔钱可算不了!”
生意人圆滑的很,这位葛大哥立马顺应大伙道:“多谢乡亲们体恤,葛某人这就把马退了,换匹脾气温顺的,保证此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说完他把银票往苏昀休手里一塞,牵起缰绳转身欲走,边摇头暗自嘀咕道:“本来可惜这匹好马被杀,才从马贩子手里买了下来,不想还真是野驯难改,险些惹出大祸。”
“这马浑身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没看错的话应是千金难买的夜照玉狮子。”苏昀休双手一拦,指向那匹白马道,“葛大哥,不如这些银票你拿回,把白马转手给我,你看如何?”
葛姓商人一听,喜滋滋地把缰绳递给他,却仅抽走一张银票,开怀说道:“好马虽难寻,但不能为我所用亦毫无价值。少侠肯买下它,那是它的造化,一张票据足矣。”说罢,拱手离去。
“你是想跟着我还是自行离开?”苏昀休拍拍马脖子,“镇门口在那边,出去下次别让人抓住了,不是所有人都识货的,小心被炖成马rou汤。”
沈曲意送走妇人和孩子后,听到这句,好笑道:“休哥,你这是明着威胁马啊。”
苏昀休龇牙一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就听有人招呼道,“唉,去找个郎中来啊,有人被马撞伤啦!”
抬头望过去,苏昀休就看到路边倒着一个老妇人,小孩被吓得蹲在一旁哇哇大哭,之前手里拿着的花朵散落一地,沾着尘土。
“意儿,是之前的好心婆婆。”沈曲意赶忙上前。
苏昀休为他拨开围拢的人群:“大家,让一让,我师弟会些医术,麻烦让一让!”
人群让出条道路,沈曲意来到老妇人面前蹲下,查看一番后,道:“没大碍,老人家行动慢,方才慌乱中扭伤了脚踝,不慎摔倒才晕厥过去。”
说话间,他已帮老人扭正了脚踝。
这时候,老人的家人都赶到了,让他们将老人抬回去,嘱咐在床上静养一周,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