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在衣櫥上繞了繞,即使待在制高點上,依然沒發現玻璃獸。它甚是煩惱的擴張了身軀,打算把對方逼到角落,它沒考慮佔據天花板,上回它在天花板的暗角逮到對方,玻璃獸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窗口飛快掠過一道暗影,怨靈追了上去,兩方在家具縫隙間大玩你追我跑的遊戲。玻璃獸掀翻路途上的所有擺設,怨靈則一一讓擴張的身體接住它們。
逐漸的,怨靈佔據整個房間,玻璃獸被它逼到沙發底下,不滿的發出鳴叫。
怨靈盤住沙發的底座,打算舉起整個沙發,徹底結束這場追逐。此時,本該鎖死的房門,突然開了。
怨靈瞬間縮小身子,與玻璃獸一同藏在沙發底下的暗影裡,徹底安靜下來。它提防的不是Graves,對方早說了,今晚他不會回來。而正是因為對方不會回來,這莫名的開鎖聲讓怨靈更加的警戒。
門開了,一道怨靈並不認得的影子透過走廊的光亮倒映在地板上,怨靈藏得更深,玻璃獸被它圍在身體中央,不滿的發出鳴叫。
正是這聲鳴叫讓入侵者停下腳步,他四處觀望,魔杖亮起了白炙的光。怨靈不認得對方,而對方的意圖顯然不是被莫名堆放在地上的各種值錢擺設。
「快點,只有十分鐘。」
走廊外傳來了催促,嗓音仍舊陌生。怨靈暗自擴張身軀,它佔據黑暗,稀薄的暗霧讓窗外的街燈光芒逐漸黯淡。
「別吵!」入侵者低罵回應,他舉起魔杖,似乎想確認房內並無其他生命。
玻璃獸竄爬到天花板上,往入侵者頭上丟了一塊剛剛從窗簾扒下來的掛墜,攻擊性十足的火焰立刻衝向牠待的角落。
玻璃獸躲過了。牠毫髮無傷,可說是洋洋得意地從天花板另一個角落丟下攻擊。另一道火焰隨之而來,可牠早在那瞬間離開了原地。
入侵者的咒罵不斷,火焰也是,火光照亮了黑暗,也照亮本該隱藏其中的怨靈,它攀附在每一個角落,早包圍住對方,本該無法傷人的冰冷霧氣隨著意念化為堅實的壓力,入侵者一側小腿被瞬間扭碎。
尖叫頓時迴響在屋內,入侵者摔倒在地,魔杖引燃了熊熊巨火,徹底照亮整個黑暗,怨靈的屬地。
怨靈揚起身子,正準備要把入侵者丟出房間,另一道灼燙從門口而來,打散它一部分的暗霧,讓它想起許久前,它曾被無數道白光徹底毀滅了身體。這不是個好回憶,引起的反應更是糟糕。
怨靈身軀更加膨脹,窗戶蹦碎,廊柱扭曲,牆面與地板彷彿被難以想像的重量壓垮,家具成為了武器,紛紛往入侵者丟而去。
半空中,家具被魔法毀滅,可隨之而來的暗霧則不是那麼容易毀滅的事。入侵者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他一把抓起皮箱,卻沒料到早等在那的玻璃獸張開了嘴,狠狠咬他一口。
入侵者甩開玻璃獸,這瞬間的恍神讓怨靈有了機會,它抓住了他,柔軟的身體被丟出了窗外,魔杖則被折成數段。
一聲重擊後,窗外傳來無數尖叫,但這不是怨靈在乎的事。
怨靈盤踞在皮箱上,以此為中心點,不停的擴張,床鋪被壓垮,窗框被丟出房內,破碎的家具亦是如此,走廊上的光明瞬滅,魔法消失,門框在怨靈的擠壓下碎裂。
原先待在外頭把風的巫師慌忙中只消影了短短數尺,怨靈的觸手追上了他,整條走廊在魔法颶風下被擰碎,畫作發出尖叫,隨之被刮花,再也發出不出聲音。
原先趕來察看狀況的僕役尖叫著逃跑,那名巫師混在其中,很快沒了蹤跡,怨靈繼續擴張身子,它侵吞了整層樓。
窗外可瞧見月光下翻滾的黑霧,它發出無聲的叫囂,沿著屋瓦與磚石攀爬,留下一道道駭人的抓痕。僕役面露恐懼,魔杖閃爍毀滅的光芒。
怨靈佔據了整間屋子,它在星光下奔騰,旋繞,遮掩了月光,更滅去所有麻瓜電力的光芒。
夜晚吞食掉光明,喚醒人們天生對黑暗的恐懼,他們四處奔逃,意圖離這塊不祥之地越遠越好。突然間,宛如受夠刺耳的尖叫,在毫無預警下,龐大的暗霧瞬間消失,獨留整層滿目瘡痍的殘骸。
怨靈盤踞在皮箱上,縮成小小的一塊,不過碎布般大小的黑暗,它眷戀的磨蹭著皮箱把手,似乎想從中尋得一絲溫暖。玻璃獸爬到它身旁,牠拍了拍它,隨之窩成一團。
怨靈似乎睡了下,它自己也記不得了,它只知房間外的爭吵不絕於耳,他們在謾罵它的不祥,它的惡劣與危險,他們在討論該怎麼處理這團混亂,更甚者,是否要毀滅它。
怨靈又往皮箱靠近了點,對外頭的聲響充耳不聞。玻璃獸也是,牠靠著它,如此之緊,彷彿要把它塞進腹袋裡保護。
不久後,爭吵聲頓然消失,Graves走進房內,他無視房內的混亂,逕自走向唯一完好的皮箱。
「這是你做的?」
怨靈沒有理Graves,暗自抓緊了皮箱。
玻璃獸直起身子,發出抗議。
Graves輕哼了聲,他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