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将最后一个菜做完,宫渝便穿着睡衣从卧室里捂着脸走了出来,愁眉苦脸道,“小关,晚饭少做一点吧,我牙疼,可能吃不了多少。”
闻言,关珩立刻回身关了火,快步走到宫渝面前,托住他的下巴,“张嘴,我看看是哪颗牙?会不会是智齿?”
宫渝配合地张开嘴巴,苦恼不已,“昂……”
关珩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是智齿,有点红肿,我先去弄点淡盐水给你含着,要是发炎了就不能拔牙了。”
生病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听话,宫渝也不例外,捧着关珩调好恰当比例的盐水靠在沙发上,仰头望天,惆怅不已。
“晚饭喝点白粥吧,”关珩把瓷碗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宫渝对面,皱眉打量着他似是开始低烧发红的脸颊,“一会儿看看你烧不烧,再决定去不去医院。”
宫渝刚要摇头拒绝,又听见关珩补了句,“不许任性。”
估计是宁肯逼迫身体迸发出让自己病愈的潜力,也不愿意去医院遭受折磨,宫渝的牙很快就不疼了。
经过关珩的再三确认,勉强允许了他今晚可以不用去医院的想法。
“明天,明天杀青,我可不能掉链子。”
宫渝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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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当天的拍摄是宫渝从未经历过的、前所未有的顺利。
剧组同事们都在做着最后的告别,相拥哭泣,唯独不愿与人有过多接触的宫渝坐在椅子上,呆愣愣地远远看着他们。
“小关,我是不是很奇怪啊,”宫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从来……都不想要跟别人来往,我……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啊?”
关珩扶着他的肩膀,俯身抱住一身帝王装扮的宫渝,下巴抵在怀中人的肩窝里,闷闷不乐地说道,“哥哥不就在跟我来往吗?”
宫渝下意识反驳,“可你不是……”
不是别人。
意识到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宫渝不禁吃了一惊。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关珩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关珩正欲待要问宫渝,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身边突然传来了陈可宏的声音。
“小渝小关,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了啊,也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还能不能担起一个剧组的压力了。”
陈可宏至情至性,话还没说完,眼中就已经有了泪光。
他的年纪大了,从头到尾地去导一部大制作的影片实在是很吃力。
陈可宏也不知道自己再有无机会与宫渝合作,这样漂亮的演员在娱乐圈里本就不多,偏生敬业又有灵气,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明珠。
关珩轻轻推了推宫渝的后背,示意他上前拥抱一下陈可宏。
宫渝犹豫地回头看他一眼,抿着嘴唇,有点迟疑。
关珩又推了他一把,这下直接宫渝推到了陈可宏的身上。
宫渝索性直接张开双臂,将陈可宏抱在了怀中:
“陈导,和您合作很开心,您一定还会有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
“祝您身体康健,生活顺心,在以后的日子里,真的很期待还能与您合作。”
陈可宏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好,好。”
宫渝缓缓呼出一口气,朝关珩眨眨眼睛。
感觉……好像还不错。
陈可宏和宫渝刚聊了一会儿,便来了个电话,跟宫渝做了个简单的告别后,他才转身离开。
“怎么样哥哥?”关珩握住宫渝的手,习惯性地给他捂热,“很简单吧。”
宫渝点点头,下巴突然被关珩握住,“哥,你脸肿起来了。”
听关珩这样说,宫渝不由心虚起来。
他不可能告诉关珩,其实他昨天晚上压根儿就没好。
权衡过后,宫渝捂着脸朝关珩咧嘴笑笑,“幸亏是在杀青之后才肿起来。”
关珩抿起嘴唇,轻轻瞪了宫渝一眼,“哥哥还笑,是不是又过劲儿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每天被关珩当做小孩子一样教育,时间一长,宫渝也就习惯了,甚至还颇为受用。
闻言,他耸耸肩膀,心虚地吐了一下舌头,“略。”
关珩强忍住捏他脸颊的冲动,犹自板着脸转身往外走。
“小关。”
“小关?”
“……小关?不是吧,难不成真生气啦?”
宫渝跟在关珩后面,笑着哄他道,“我一会儿回家就吃药,喝很多水,好不好?”
两人刚出片场,就被一阵馥郁的花香冲进鼻息,呛得宫渝直接咳嗽起来。
“我…唔咳咳咳咳……什么味儿啊?”
关珩走在他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排豪车,和后备箱里满满的姹紫嫣红的鲜花。
许旻的嘴里叼着一支开得正艳的楼兰玫瑰,斜倚在身后那辆柯尼塞格的车门上,眼睛从墨镜上方露出一点,勾起嘴唇,自以为帅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