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渝吃得有点撑,上楼的时候微微挺着肚子,从关珩的视角看过去,像只软乎乎的小企鹅。
关珩突然就不生气了。
他伸手去扶宫渝的胳膊,另一手揽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当着宫渝的支点,将人一路搀到了卧室门口。
“哥哥晚安,好梦。”
说完,关珩转身朝挨着宫渝的次卧走去,丝毫没有留恋的样子。
倒看得宫渝有些诧异。
“小关?你不在……这里睡吗?”
关珩回过头,拒绝道,“不了哥哥,我身上痛得厉害,一时还睡不着,恐怕会打扰到哥哥休息。”
听他说身上痛,宫渝内疚起来,走过去牵他的手,把人往自己房里拉:
“我给你按摩一下,会舒服很多。”
关珩讶异。
还有这好事儿?
关珩身上确实疼,被一个醉酒后力大无穷的成年男人一拳捶在腰子上,任谁也要疼上几天。
更何况当时他还毫无防备地将软肋暴露在宫渝的铁拳之下,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宫渝长期以来一直都有锻炼,所以他的手劲儿不算小。
按在背上的力道让关珩舒服不已,微微眯起眼睛趴在枕头上,笑呵呵地表示自己的感谢:
“谢谢哥哥肯给我按背。”
“竭诚为您服务。”
宫渝笑笑,按住关珩身后飞快摇动的尾巴,顺手胡撸一把他的额发,“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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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冥》杀青在即,宫渝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了不少,在家休养几天后,便匆匆赶往剧组拍摄最后的几个长镜头。
上好妆发后,宫渝要等宋萋下戏后,才能去拍摄自己和恒帝对峙的桥段。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脸晒太阳,冬日正午舒适的阳光照得宫渝微微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再睁开眼睛望向远方时,宫渝看到了一个人。
贺冠伟。
在那个好心人发布在网上的视频里,他和贺冠伟都被打了码,看得出是谁的同时,遮住了两个人狼狈时的模样,并且将许旻的暴戾展现得一览无遗。
许旻得到惩罚,其实他们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贺冠伟作为一名老艺术家,相对来讲要更看重颜面,他肯定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丢脸的境况,所以在片场甩掉了助理和工作人员,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平复心绪。
宫渝远远地看着孤零零坐在那里的贺冠伟,下意识就抬起腿,朝他走过去。
能跟他说点什么话,抱怨几句也好。
总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吧。
毕竟是因为他,贺老师才会被打。
可刚迈了两步,宫渝便站定在了原地。
贺老师一直都是以德高望重的形象出现,突然遭逢这种事情,他的心理肯定难以接受,若是自己现在贸然过去,难免不会让贺冠伟想起那天的遭遇。
反倒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宫渝在心里暗自权衡了一会儿,转身打算离去。
“小渝。”
贺冠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宫渝停住脚步。
演员的职业素养让他形成了肌rou记忆,转过身的同时,宫渝的脸上已经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贺老师。”
他本想刻意回避一下那天的事情,可没想到贺冠伟却主动提了起来。
“小渝,那天我被架出去之后,你怎么样了?”贺冠伟扯扯累赘的戏服,转身朝刚刚他坐着的地方走去。
宫渝紧忙跟上,“我没事,贺老师,您的伤还疼吗?严不严重?”
贺冠伟示意宫渝也坐下,大方地扬起头来让他看,“还成,不算严重。”
年长的人新陈代谢慢,偏生许旻的力道又出奇的大,即便是上了妆,贺冠伟的脸上也还带着两道不算很明显的淤黑指痕。
宫渝眼眶有些发热,浸得隐形眼镜模糊起来。
他轻轻呼出口气,转头看向身侧高高的绿幕布,快速眨动着眼睫,试图将泪水逼回眼眶。
“贺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白白受欺负的。”
宫渝抬手搓搓脸,那一本正经地看向贺冠伟的表情,就像是在虔诚宣誓的小学生一般。
“我一定会朝他们加倍地讨还回来。”
贺冠伟愣了一下,转而挥挥手,摇头笑道,“嗐,随便吧,我们只是小演员,什么影帝啊流量的,在他们这些资本家面前,都是屁。”
宫渝刚想要动动嘴唇再说点什么,只听贺冠伟又苦笑一声:
“甚至连屁都不算,他们要是想毁掉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宫渝抿起嘴唇,低垂着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心事重重:
“我知道现在我的能力还不够,但是就算……”
贺冠伟看向他。
“就算鱼死网破,我也认了。”
宫渝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