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以为是关羿再度来催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哥哥。
天地良心,他绝对不会给关羿存一个这么猥琐rou麻的名字。
关珩扫了眼安静的大堂,回头示意安保不必跟过来。
为了有备无患,他顺手掀下前台的桌布抓在手里,随后疾步迈进安全通道,接通电话的瞬间把桌布蒙在脸前制造熟睡的沉闷假象,微哑的声音都软了几度:
“嗯……哥哥?”
“小关,你在哪里?”宫渝的声音里带着试探与不安。
关珩缓缓眯起眼睛。
难道刚刚被他看到了什么?
“哥,我在宿舍睡觉,”关珩清清嗓子,状作起身,余光瞄着宽敞楼道里可以躺下的地方,“哥哥有事?要我打视频过来吗?”
少年的声音迷惑性太强,听得宫渝手机贴脸的那边微微发烫,忙拒绝道,“不,不用,你接着睡,我就是……”
关珩洗清嫌疑,心知宫渝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来搪塞,也就有心情多逗弄他两句,“就是什么?”
“…”宫渝语塞,“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如果事情很小,会显得他非常愚蠢无聊,但如果在气势上看上去比金丝雀弱了几分,他会觉得很丢人。
宫渝正在内心里纠结着,却突然发现方木出现在后视镜里的那张方脸上的肌rou走向已经开始朝上,明显是准备嘲笑他的表情。
“进考场的时候,要先迈右脚,出来的时候迈左脚。”宫渝翘起二郎腿,悠然靠向椅背,语重心长。
关珩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声道谢,“谢谢哥哥提醒,不然我都忘了。”
宫渝赚足了面子,在心里暗叹小金丝雀的懂事,轻蔑地瞟了方木一眼,无情道,“嗯,我挂了。”
电话里的少年忙追着补了句,“我会想哥哥的,哥哥要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宫渝的老脸比仪表盘上显示的数字还要红,但仍状似不耐地维持着面子,把手机随手丢在座椅上:
“啧,缠人。”
准备嘲笑却失败的方木:“……”电话不是你打给人家的吗?
收起手机,关珩来不及整理被桌布拂乱的头发,抱歉地还给前台小姐后,直接从关羿的专属电梯上了楼。
跟隔壁办公室的方特助扬扬下巴打了个招呼,关珩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示意。
“请进。”
关珩撇撇嘴,关总要是知道外面的是他,估计早就一烟灰缸抡出来了。
“大哥。”
关羿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自家小混蛋的脸上,正准备在心里感叹一番他关家基因天下第一的时候,突然看到关珩杂乱无序的头发,鄙夷道:
“让鸡叨了?”
关珩:“……”
.
宫渝今天要拍摄的桥段是吃面。
立志夺回王位的太子忍辱负重,在出席曾经的王叔、如今的皇帝的寿宴上,被赏赐了一碗寿面,而他要隐藏仇恨,满心欢喜地叩谢圣恩,然后痛痛快快地吃掉这碗辣椒多于面条的恩赐。
宫渝低头看着道具组准备好的那碗红通通的面,下意识向后退了小半步,藏在戏服里的冰凉指尖微微蜷缩。
上辈子胃不好,他有生之年吃过的辣椒还不到这碗里装着的五分之一,而今天竟然要把这些全部吃光。
也不知道他身体里那个破口袋受不受得住。
此番和宫渝演对手戏的人是秦四爷新推出来的流量小生陆兆,是个站在屋檐下都要打伞的主儿,上次武戏套招不小心被武行的棍子敲在了手臂上,他活活请了十天的假来恢复身体。
秦四爷最近宠他宠得厉害,以陆兆不在就不能私自开工为由,愣是让全剧组的人跟着等了他多日才复工,把大牌耍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所以面对这个年轻人,宫渝是有些担忧的。
但是他自己娇气,却偏偏要在片场里指指点点。
“宫前辈碗里的辣椒要放得多些才真实,别让观众瞧出我们剧组没诚意。”
宫渝抿着嘴唇不吭声。
光是看见那一片红,他的胃就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开始抽痛。
准备本场道具的小肖为难地看向不发一言的宫渝,“宫老师……这……”
她昨晚受许总的秘书谭方重金所托,想让宫渝在今天这场戏上遭点罪,反正道具是她一人准备,做点手脚让宫渝吃点苦头是最好不过。
于是她在面碗里准备了辣度在全球排名第五、但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哈瓦那辣椒。
宫渝平日里待人温和,并不像外界传言和谭方口中所形容的那般十恶不赦,所以看到宫渝脸上露出的紧张神色后,小肖不由有些心疼起他来,刚想偷偷在碗里加点水,可这陆兆竟然又跳过来故意为难人。
“宫前辈,您觉得呢?”陆兆凑过来,用肩膀撞撞宫渝的肩头,不怀好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