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不敢。他总是心存愧疚、充满不安,将自己当成段钺的奴隶妄想以此赎罪。
殊不知段钺此人天性逆反,恶趣味十足。靖王越是一味服软,他就越是想狠狠欺负他。
“我改主意了......”
段钺忽然低笑,缓缓低下头来,和靖王平视。
靖王喉结微微滚动,克制着某些冲动。“什么。”
“我不亲你了。”段钺揪住他衣领,拽向自己。“我要你亲我。”
靖王桃花眸颤了下,有那么一瞬间,段钺能从他眼底看到几近疯狂的欲望和偏执。
但野心暴露也只有短短一瞬,很快就被他压下去,又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颤声回了句“好”,乖乖捧起段钺脸颊,动情吻上去。
段钺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吻。没有想象中狂风骤雨的掠夺,也并非细水流长的温润,而是一种冰冷的、缓慢的侵蚀,带着Jing心的算计。
如同藏在Yin暗角落里滋生的青苔,如同隐于地底疯长的藤蔓,一旦生成,就再也灭却不去。
这是靖王独有的天性。他示弱,他吃醋,他不安,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局。他坚信自己能用这些不堪的手段,一丝一缕织成蛛网,缠裹住不慎落在陷阱中的蝴蝶。
其实哪有这么麻烦。
明明他只要一声令下就好。
段钺愿意为了他改变一切。
不过既然他本人察觉不到,段钺也绝不会提醒他。
他乐意极了,看靖王努力挣扎、拼命求宠的模样,简直太有意思了。
一吻毕。
靖王盯着他的脸,渴望又谨慎地问:“还要吗?”
段钺轻轻睁开眼,眼底意味深长。
“好啊。”他缓缓道。
在外头驾车的疾风听了整整一路的口水交换声。
身为铁骑的尊严和荣耀不允许他心志动摇。
因此替自家王爷撩帘扶下车时,他也仍然冷酷地绷着脸,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段钺却没那么好心放过他。
侧身而过时,斜眼睨他,勾唇道了句:“你家王爷的娇。喘,好听么?”
疾风:“......”
啊啊啊!主子您快擦亮双眼看清楚!这哪是什么忠心耿耿的暗卫,这个男人他就是个恶魔啊!!
靖王走在前头毫无所觉,见段钺没跟上,疑惑回眸:“怎么?”
“没事。”段钺朝他笑笑。
然而转头看疾风时,笑容却瞬间收起,替他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漫不经心说着杀气四起的话:“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堵住耳朵滚远点,再敢偷听,当心我废了你。”
“......”
见疾风铁青着脸浑身僵硬,段钺嗤笑一声,越过他离去,露出个阳光的笑容,去牵起靖王的手。
靖王有点吃醋,不悦问他:“你在和他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段钺笑眯眯地:“没有,只是让疾风去买些糕点,王爷不是最爱吃城南那家梨花酥么?”
说着他抚了下靖王眼角:“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找来。”
这般宠溺对靖王来说简直是暴击。
靖王耳尖发红,被哄得找不着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最后不自在地移开眼:“谢谢。”
刚被人威胁过沦为跑腿小弟还在后面观摩了整个过程的疾风:“......”
王爷啊,您清醒点,这男人就是在糊弄您啊!他刚刚还想杀了您最得力的属下!
然而靖王听不到他的心声,退一万步说听到了也会装作没听到,甚至可能会因为段钺吃醋的行为而暗自窃喜。
疾风深知自家王爷尿性,只能认命驾车跑去城南排队买梨花酥。
......
只要段钺愿意用心,世上没有他拿不下来的人。
昨日靖王还在因为段七的事生闷气,结果今天被段钺哄了一整天,已经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用过晚膳,他甚至还主动问了句段七伤势如何,又说若是需要帮忙,可以告诉他。
段钺想笑:“你不介意我照顾他了?”
靖王道:“本王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段钺:“既然如此,今夜王爷就自己睡吧,我去替他换药。”
靖王:“你敢去,我就死在你面前。”
“......”段钺额角青筋迸了迸。“你不是不吃醋?”
靖王一脸平静:“本王没有吃醋,本王是为你好,你答应要替本王暖床,本王不能让你变成不忠不义不守信之人。”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大恩大德?”
“不必,本王分内之事。”
呵,呸。
段钺想了想,还是没走。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总放靖王鸽子也不好。
他走到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