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理都不理,只对美妇人道:“取弓箭。”
美妇人为难:“公子有所不知,官府禁止咱们携带武器,恐怕......”
段钺在底下立刻喊了句:“礼乐射御书数,君子以六艺会友,既是长安第一楼,怎地连射艺都不敢比试?”
看热闹的人群被煽动,也跟着抗议起来。
“不错!快给他弓箭!”
“老子要看美人射箭!”
靖王眸光轻转,朝台下望了眼。段钺迎着他目光,得意地龇牙一笑。
靖王轻轻眨了下眼。小暗卫真可爱,他想。
最终美妇人挡不过众意,只得寻了个折中的方法,将射箭换做投壶。雅歌投壶,也是时下贵族中新兴的玩法,不算辱没这贵公子。
靖王执了根拓木矢,站在台上。
琴棋书画到底是阳春白雪的玩意儿,大多人欣赏不来,这投壶射箭,可不比坐那儿写写画画有意思得多。
众人屏气凝神,皆翘首以盼,纷纷等着这俊俏的小公子出手。
段钺也被紧张的气氛带动,紧盯着他的动作,指尖夹着几颗小石子,眼都不敢眨,就等着他出意外时补救。
好在靖王在这种事上还算靠谱,一矢投出,稳稳中的。
场下欢呼一片,看台上几位第一楼的公子佳人纷纷投来目光,连美妇人也笑道:“公子风华,令人钦佩。”
靖王并不言语,神色依旧冷冰冰的。长风卷来,白衣飘扬,衬得他好似个超脱凡俗的云端仙人,不理人间红尘。
接下来的七投,他亦没有失手,箭箭Jing准,连中贯耳,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瞧出其中技巧高超。
环顾四周,已有不少女子露出倾心神往之色,连男人里也有觊觎的。
毕竟一个神秘莫测的如玉公子,谁能不喜欢呢。
段钺手里的石子也没用上。他扔在地上,看着四周人群雀跃喝彩,突然就有点后悔。
不该同意靖王去的。
总有一种自己珍爱的宝藏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正出神时,靖王朝他看来,桃花眼在日光下淡漠如冰,仿若含了捧胭脂雪似的,又冷又勾人。
他朝段钺翘了翘唇角,好似在向他邀功似的。
段钺方才升起的那点儿闷闷不乐,又自然而然消散了。他笑出声,特大方地抛出个飞吻和媚眼。
靖王心脏砰砰跳,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面色紧绷。这回倒轮到他害羞了。
段钺朝他伸手,直接将他从台上抱了下来。
那边美妇人和几位评选人低声商量片刻,公布了比试结果。
出人意料的是,引起轰动的靖王竟并不是第一名,摘得桂冠的是先前那位作画的公子。
美妇人给出的理由是书画珍藏价值更高。
台下一阵唏嘘,纷纷替靖王鸣不平。
段钺也不大高兴,他方才在台下听得清楚,那几个评选人交头接耳,议论得却并非是靖王投壶如何,而是作画的公子贿赂了多少钱。
这场所谓的比试,其实早已内定了人选。也就是说,堂堂四皇子,竟然平白被人溜了一圈。
美妇人大抵也怕他不悦,道了句:“公子箭技高超,第一楼不忍明珠蒙尘,欲赠公子一名贴身伺候的佳人,公子瞧瞧,可有看上眼的?”
段钺眼一瞪,差点骂出声。
狗屁长安第一楼,收受贿赂,公然卖。yIn!这幅巴结贪婪的样子简直不要太难堪!
正待他要斥责出声时,靖王已经冷道:“不用,我有媳妇。”
他抓住段钺的手,分开人群便离开了。
段钺回头,看见众人都用一种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段钺脸一红,连忙把靖王抱起来,脚尖一点,几个起跃飞身掠走,快得几乎成了残影。
靖王搂着他脖子不解问:“你慌什么?”
“谁叫你说媳......你不嫌害臊?”
“你不也当着他们的面吻我了么,你也不害臊。”
段钺瞪他:“你再说一句试试?”
靖王嘴巴一抿,不吭声了。过一会才小声嘀咕一句:“只准你说,不准我说。霸道。”
段钺斜眼睨他:“你说什么。”
靖王埋进他肩窝,撒娇似的哼唧两声。激得段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让他正常点。
白白花了大半日时间,奖励还泡汤了,两人都没了再游览的兴致,找一家客栈用了午膳,便打算返回行宫。
临走前段钺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办,又把缰绳栓了起来,“你在这里别动,等我一会。”
“你去做什么?”
“教训几个不长眼的臭男人。”段钺提着剑一身杀气腾腾走了。
靖王盯着他背影看了会,等他走远了,才道:“疾风。”
黑影从屋顶飞跃而下,跪地拱手,没有一句废话:“同主子竞争的那名作画公子,乃巡抚大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