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钺包扎好,把靖王翻过来,拍拍他脸蛋。
狗王爷虚弱得快脱了形,两只大大的桃花眼里没什么神采,眼睑一片乌青,原本娇嫩的唇瓣因为干燥裂出了血,看着就像命不久矣了。
“啊,殿下,你真可怜。”
“你说我要是不管你,你是不是都已经死了十回八回了。”
“你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吗。”
靖王不说话,沉默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脸。
“算了,你这种人没有心,问你也是白问。”
段钺起身,从空间取出先前在拍卖会上购买的植株。
牵机情花,状如铃兰,花瓣呈浅绿披针形,叶石灰绿色,通体青乌色。果实则为殷红色朱果,带着一分诡异的明艳。
“对了,殿下知道牵机情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靖王抬眸。
段钺朝他笑了下:“你是我永生不悔的爱。”
靖王狠狠一怔。
段钺眼中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倾身过去,将碧色的花瓣夹在他耳畔。
雪白如玉的肌肤、漆黑深邃的桃花眼,在花朵映衬下越发完美出尘。
“殿下真漂亮。”
段钺一边道,一边如同爱。抚般,指尖从他眉心轻划下,停在脆弱纤细的喉咙上。
这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
只要他像这样,五指虚握、稍稍一用力......
“咳!”
靖王陡然弯腰,痛苦地咯出一口污黑的血渍:“十六......”
段钺脸色一变,收回手。
好险,差点真把人弄死了。
靖王悲惨地呜咽两声,在榻上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手腕腿骨青筋暴起。
段钺低头看了眼自己溅上血的指腹。
血呈青黑色。
靖王已经毒入骨髓了。
他摘了另一颗植株上的朱果,用内力碾碎了放在锦帕上裹起来。
“你忍忍,我先去熬药。”
头顶一道冷风划过。
段钺当即后退,浑身防备:“谁?”
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段钺仔细看了眼他的装束。
玄银藤花面罩,漆黑铁甲裹身,加上手臂和大腿上圈着的圆环......
“宋家的贴身暗卫?”
黑衣人微抬眸:“是。”
传言宋老将军养了一批不为人知的贴身暗卫。
不过他死后,东厂大肆搜查,也没发现这批暗卫养在何处,便当做假闻不了了之。
段钺自然知道这是真的。
而且这批暗卫,都被靖王收进麾下了。
不过,那是他开府两年以后才发生的事,没想到现在提前了。
靖王果然也是重生的。
段钺放下戒备:“什么事?”
“殿下吩咐属下去查虞丛音的身世,已经查到了。”
“他是什么人?”
黑衣人顿了顿,还是没出声。
段钺看他片刻。
不说算了。
他抓着锦帕离开:“照看好你家主子。”
黑衣人拦住他:“您不能离开殿下。”
段钺挑了眉:“凭什么?”
黑衣人不善言辞,不知这种情况该说什么。
应该说,所有暗卫都是这样的。就他们几个玄卫除外。
他抿了唇道:“属下去熬药,您照顾殿下。”
说罢不给段钺开口的机会,夺过锦帕便跃出去。
段钺挠挠后脑勺,转头看了眼昏死在榻上的段初初。狗王爷的暗卫也和狗王爷一样莫名其妙。
......
牵机楼。
汪闻祺负手站在窗前,叹气道:“虞公子,不是本官不信你,只是你带来的那少年,不仅杀了牵机楼守卫,还惊扰了太子殿下,这叫本官如何为你求情呢?”
虞丛音露出愁容:“郡守大人,在下一个生意人,怎么敢和官府较量?在下也是被他欺骗了,本以为是个可以拉拢的才俊,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图谋不轨,不知殿下身体如何了,在下真是罪该万死啊!”
汪闻祺道:“虞公子也别太担心,殿下明察秋毫,一定不会冤枉公子的,等抓到那个少年,公子就能将功赎罪了。”
“那就太好了。”虞丛音松口气,“在下已经吩咐人去搜寻,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回信了。”
“劳烦虞公子,事成之后,公子的功劳本官定会上报给殿下。”
虞丛音笑笑,抬手告辞。
景钦在门外等他,扶他上了轿子。
“查到阿月的住所了吗?”
“断公子还在客栈,人手已经换成我们自己的了。”
“那就好,他受了伤,先别惊扰他。”
“可是少爷,汪闻祺明显是针对断公子,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