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纤长的睫毛,哑声道:“反正都是要死,你倒不如让我死得体面些。”
段钺拍拍他小脸蛋:“安心,有我在,绝不会叫你死那么痛快。”
他从前被靖王送给三皇子时,被他亲手喂下过这种毒。
故而后来,靖王一直以为他清白已不在。
但事实上,三皇子并未亲自碰他,而是为了折磨,将他送进青楼,想看他会不会经不住诱惑失身。
暗卫自小就会进行各种训练,包括抵抗情欲。
所以那天夜里,他没有碰任何人,生生凭自己的意志咬牙挺了过来。
靖王嫌他脏污,厌他失身。
但他并不知道,对前世的段十六来说,一日醉的药力,甚至不如靖王那张脸有用。
段初初一个笑,能让他生让他死,让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再多深情,皆成过往。
段钺收回思绪,看向浴桶里奄奄一息的少年,勾勾唇:“殿下,你若实在忍不住,不如奴才帮你纾解如何?”
段初初一顿,颤巍巍抬了眼睫看他:“怎、怎么......纾解?”
段钺不语,纤细修长的手腕伸入冰水中,往下探去。
靖王屏住了呼吸,手指紧紧扣住木桶边缘,一动也不敢动。
他感受到小暗卫柔软的右手,拨开层层叠叠的水纹,探入他双腿间。
“十、十六......”他嗓音嘶哑得发颤,忍不住夹紧了大腿根。
段钺朝他一笑,掌心贴在他小腹处。
紧接着,徐徐渡入内力。
靖王又是一怔,没反应过来,抬头呆看他。
段钺看出他心底所想,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靖王脸颊发烫,立刻收回视线,抿了下干燥的唇,移开脸不敢看他。
段钺替他将药力化解掉,便收回手,一边用帕子擦干净指缝的水珠,一边道:
“七殿下留手了,药量并不多,效用过两个时辰自会化解,你先待着,我待会再来看看。”
见他要走,靖王连忙起身抓人:“你要走?”
“你这不是屁话么,我主子还搁凤仪殿里等着呢,我不去他那儿,还留在你这个外人这里不成?”
他打开靖王的手,转身出了门。
王典送他到殿门口:“大人慢走。”
段钺颔首:“劳烦公公照看好四殿下,若是他受不住冻,晕了过去,还请公公派人通知我。”
王典笑着点头:“奴才省的。”
段钺才放心离开。
月上中天,凤仪殿的宴席已经散了。
六皇子抱着昏昏欲睡的九皇子站在殿门口等他。
“十六,四哥怎么样了?”
“中了情毒,不过没有大碍,奴才已经替他解了。”
六皇子脸色怪异:“你......你解了?”
“对呢。”
段十二也蹙了下眉:“怎么解的?”
段钺奇怪地看他俩一眼,“扔水里啊,不然呢。”
“......”段十二顿了顿,也是没想到他如此简单粗暴。
六皇子此刻非常担心自家四哥的生命安全:“四哥他没死吧?”
“殿下放心吧,奴才心里有数。”
你要真有数,就不会把一个重伤濒死还中了毒的人扔冰水里不管了。
六皇子叹息:“我这里没有大碍,你若担心四哥,便去守着他吧。”
段钺耿直:“殿下,我不担心。”
六皇子只好道:“我担心。十六,你还是去替我看着点,四哥身子虚,受不得冻。”
段钺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段十二背着九皇子,同他一道行路。
“对了,方才忘了问,庄贵妃和七皇子如何了?”
“陛下从偏殿搜到一封密信,是庄贵妃伙同刺客密谋,袭击陛下的手信。”
段十二面色严肃起来,“十六,你可还记得先前陛下两度遇刺?似乎,都是庄贵妃所为。”
段钺点点头,他自己伪造的信,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内容。
他关心的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么?”
“在场之人都看到了,陛下雷霆震怒,将七皇子和庄贵妃都关了禁闭,命令其余人封口,不准再议此事。”
“这么说,陛下暂且还是不打算动庄贵妃。”
“不错,一方面信的来历蹊跷,还待调查。另一方面庄氏如今权势滔天,几桩盐铁交易和春闱俢堤等要事还握在他们手里,轻易动不得。”
段钺也清楚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老皇帝太能忍,被戴了绿帽子也能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知道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两人没走一会,便到了岔口。
段钺停住步子:“总之是好事,她暂且应该不会指使吴徵动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