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承帝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
段钺来了。
“菀花,你说,若叫云钺看见你这放荡模样……”中承帝玩味地笑了笑,“他会不会厌恶你?”
段飞神思陡然被拉回,一把抓住他的手,嗓音发颤:“不行、你不能……”
“朕自然不会,如你这般的贱物,怎配污了他的眼,闭上嘴,敢叫他知晓你在此处,当心你的命!”
中承帝冷嗤,抽身而出,一把推开段飞,整理好衣襟。
下一瞬,段钺推门而入。
中承帝脸上挂上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云钺,你来了。”
段钺拱手请安,正要说话。
突然,小黄书道:“爸爸的统领也在。”
段钺一顿,猛然抬起头。
屏风影影绰绰,看不清人影,只有一抹嫣红逶迤泄地。
风吹过,隐约可听见悦耳的银铃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糜烂的麝香气味。
段钺倏然攥紧拳,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是傻子,显而易见刚才发生了什么。
段飞牺牲的还不够多吗,狗皇帝怎么能这么欺辱他!
小黄书叮咚一声:“触发支线任务:【解救段飞】,任务进度0/100,爸爸接吗?”
段钺深吸口气,拼命克制住怒火:“接!”
段飞今日受的罪,他一定要狗皇帝千百倍地偿还!
中承帝见他半晌不动,不由笑了下:“怎么了,为何不说话,不是有事要和朕说么,是不是怕朕怪罪?你但说无妨,别怕。”
段钺打消了之前如实禀告的念头。
他原打算把靖王和二皇子一并捅出来,叫他们自相残杀去。
但现在,他改了主意。
相较于让老皇帝渔翁得利,他宁愿靖王这只狗多得意一会。
段钺绷紧下颌,屈膝下跪:“陛下可知,此次袭击的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中承帝蹙了眉:“东厂派人查过,并无线索。”
“陛下忘了么,当时刺客手中持一杆火铳,威力极强。”
“不错,朕还在命人调查此物的出处,怎么,云钺有线索?”
段钺点头,将先前出宫采购硫磺硝石之事说了,只不过隐去了赵景幼的名字,只将全部罪责都推到了二皇子头上。
中承帝脸色发沉,怒而一拍桌案:“好啊,老二这是反了天了!云钺,此事你有大功,待回宫后朕定会重赏,你就继续彻查此事,一定要给朕找出他藏匿火门枪之地!”
段钺应是,拱手告辞。
没多久,段云睿就收到暗线传来的消息,说段十六离开之后,陛下便在禅房中大骂老二逆子,看样子是气得不清。
他转回头:“东西你都处理好了?”
“我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三皇子趴在案上,一笔一划用心勾勒小暗卫的身形:“这回就叫段初初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敢跟我抢人,呸。”
话音刚落他又纠结道:“欸,哥,你说我要是送十六一张肖像画作生辰礼,会不会太单薄了些?”
段云睿伸头看了一眼。
洁白的生宣上,一张鬼画符火柴人。
“你画的谁?”
“十六啊,像吗?”
段云睿沉默片刻,对自家弟弟的画功不予置评:“你还是送他一把剑吧,我瞧他少了把趁手的武器。”
“你这么说,好像也不错哦。”
三皇子把自己的画作珍重的放在一旁晾起来,打算裱起来放在自己寝宫挂着。
段云睿扫了一眼,突然有点好奇,段十六若看见这幅画,会是什么表情。
……
夕阳快落山时,中承帝嘱咐启程回宫。
段钺临走前,被太后喊过去,给了他一条玛瑙手钏,他觉得太贵重,不敢收。
太后说了句,本就该是他的,不过是给迟了。
叫段钺困惑了好久。
他又不是女孩子,要手钏作甚?又没法戴。
最终他推辞不过,只能收进小荷包,拜谢了太后。
七皇子生辰宴就在今夜。
回宫之后,段钺陪着六皇子稍作休息,便去往凤仪宫赴宴。
庄贵妃尤其重视今次生辰宴,特意吩咐人去高山采了雪莲来,放进冰河以供观赏。
红灯连绵,长席摆满院子,热闹非凡。
段钺走在宽敞明亮的长廊上,望着河里盛开的朵朵白莲,问六皇子:“殿下,您说,这雪莲有莲子么。”
六皇子回头看他:“怎么,你馋了?”
段钺道:“我听闻,雪山莲乃天材地宝,外敷可治百病,内用补身健体,不知是真是假。”
他想偷点给段飞尝尝。
六皇子好笑,还没说话,便有人道:“你想吃,我去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