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林贵嫔待他好,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孝。
可既然她无情,他也无需囿在这局中,做无谓的伤春悲秋。
段钺说的对,没了她,他也能活下去。
段云裴眸光微转,看了眼身侧的少年暗卫。
段钺比他高,纤细而挺拔,如同一把锋利雪白的长剑。危险时,站在身前,能给人无限的安全感。
平时,他就隐在剑鞘中,藏起所有攻击性,像无害少年,能引起人十足的保护欲。
四哥天生无情。
也只有像段钺这么好的人,才能打开他心扉。
正打量时,段钺眨了下眼睛,很敏锐地低下头,眼底习惯性敛起冷意,温和地直视他:“殿下,有事吗?”
段云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幸好有你在。”
段钺唇角翘了一下,看起来是想笑。
不过很快他就敛了表情,垂着眸平静道:“殿下谬赞了。”
六皇子声音很轻:“你值得。”
段钺没听清,歪了歪脑袋。
六皇子叹了声气,看了眼殿里还未离开的老皇帝,道:“四哥第一次办案,多有不周之地,你去帮帮他,别叫他得罪人。”
段钺看起来不愿。
六皇子却不想他和中承帝碰面。
中承帝心思颇深,看起来对段钺更是别有图谋,表面上是来找林贵嫔,可实际,恐怕就是来见段钺。
六皇子拍了拍小暗卫的胳膊:“乖十六,听话。”
小暗卫瞪圆了眼看他,耳尖通红。
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他后退半步,慌张应了,磕磕绊绊跑开。
六皇子微微笑了下。
……
段钺一口气溜出宫,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平复下来。
“书书,六皇子的攻略值多少了?”
“已经60啦爸爸,爸爸好厉害哦!”
段钺捂脸,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攻略值到一百,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呀。”
段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它补了一句:“会爱上爸爸。”
“噗——”
段钺直接从墙头栽下来。
……
靖王正准备出宫。
徐林在他身后喋喋不休:“殿下,您的伤口需要包扎,暗卫营能有什么好药,绷带都已经散了,这样下去您会失血过多的,殿……”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突然停住脚步。
徐林险些撞上去,连忙后退:“怎么了殿下?”
靖王低头看了眼。
刚才一个人从高处掉下来,咕噜噜滚到他脚边。
他正要绕路。
突然那人伸手,攥住他脚脖子。
靖王声音发冷:“松手。”
“我不松,你打我?”
那人一边说,一边抬起了头。
灰头土脸,掩不住俊俏。
靖王顿了下:“段……”
他想起段钺不许他喊他名字,便住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段钺胡乱拍拍脸,爬起来:“六殿下吩咐我来助你查案。”
靖王还未说话,徐林便咬牙上前:“你还有脸来,若不是你,殿下怎会受伤?况且你一个暗卫,会查什么案?”
段钺看他一眼,“哦,正好,那我走了。”
靖王一把握住他手腕。
“干嘛?”段钺懒洋洋地,回眸睨他。
“不许走。”靖王盯着他的眼,“你说过帮我。”
顿了下,觉得自己不够分量,又加一句:“阿裴也叫你帮我。”
段钺上上下下扫他一眼,眼神嘲讽。过一会,他甩开靖王的手,“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
陪着我就行。
靖王拽住他衣袖:“跟我回锦衣卫。”
段钺想了想,今日的任务还没做,便同意了。
北镇抚司离皇宫有一段距离,在南街附近。
靖王来时,是坐马车的。
他给徐林使了个眼色,用唇语吩咐他把马车驾走,再牵几匹马来。
徐林想不通,殿下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骑马?
靖王默不作声瞥了眼小暗卫。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怕这人又讽刺他娇生惯养。
段钺出城门时,奢华的马车座驾,已经换成了几匹良马。
他翻身上马,一边回头朝靖王伸手,一边道:“殿下,上来,我抱……”
紧接着他就看见,靖王已经踩上马镫,动作熟练,正要跃上马背。
段钺一句话便顿住了,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冷淡:“是我多此一举了,殿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靖王僵着那个姿势,上去也不是,下来也不是。
心中无比后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