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登时缩紧瞳孔,绷直身体,手腕青筋暴起,神色狰狞。
若不是段钺摁着他肩膀,他恐怕要痛得蜷起来打滚。
“段十六......段十六......”
他疼得脑子迷糊,下意识叫自己信任的人名字。
段钺淡淡瞧着,也不出声。
好片刻,待他平静下来,才道:“御医瞧过你的伤了么,怎么说。”
靖王伤重在内,得调养。
谁料这人抿唇沉默一会,摇了摇头:“未传太医。”
“今早太医不是来了么。”
“......叫他回去了。”
“......”段钺默了默,“你真是死了也活该。”
靖王试图解释:“不可让父皇知晓我伤势,否则他不会让我去锦衣卫。”
关我屁事。
你爱去不去。
段钺从怀中取出一粒鲜红丹丸,捏住他下巴,塞进他嘴里。
“吞了。”
靖王嚼了嚼,因为苦,眼角轻皱了下,问:“何物。”
“续你狗命的宝贝。”段钺又笑起来,似乎有些期待:“你昨日失明,就是因为它,今日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
很快靖王就知道段钺的意思。
他手脚软了下来,不仅没法动作,连知觉都没了。
段钺用匕首尖戳戳他大腿,戳得鲜血直流,见他神色不动,才又笑了下:“看来今日的副作用是瘫痪,殿下,你运气不错。”
靖王眼皮子颤了下:“会持续多久。”
他明日还要去锦衣卫。
段钺清楚他心急,故意不告诉他:“等能动的时候,自然就能动了。”
靖王看着他起身倒了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下肚,脱了衣衫朝自己走。
俊秀的脸,纤细的身躯,还有不盈一握的腰肢。
原本躁动的心,似乎又换作另一种不可言说的期待。
“你......”
段钺转头看他,眼神异样:“哦,奴才忘了,殿下这里只有一张床榻。”
靖王不语,桃花眸直直注视他。
段钺笑一声,走过来,俯身覆在他身上,嗓音低哑诱人:“殿下......”
像极了从前在他身下求饶的小暗卫。
他正神思不属。
紧接着就察觉到,段钺将他抱起,扔在地上。
靖王后背一痛,在地上蜷起来。
段钺霸占了他的床,盖上被褥,翻个身,勾唇俯视他:“殿下,委屈您了。”
靖王盯着他恍如泛光的容颜,一时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机。
等到过一会脊背发凉时,他才意识到,小暗卫没替自己铺被褥。
他正赤着上身躺在地面。
再一看段钺,呼吸平稳,神色舒展。
已经入睡了。
靖王桃花眸闪了闪。
段钺眼下一片乌青,不知撑了多久没睡。
是为了替他抄书吗?
他一宿没睡,冻得无法入眠,只好看小暗卫分散注意。
他从前很少仔细观察这个人。
原来小暗卫睡觉时,还会蹬被子。
他的手无法动作,只能艰难挪到榻边,抵着床柱直起身,用嘴巴咬着被角,替他重新盖好。
他下巴搁在榻上,和小暗卫面对面,近到几乎能触碰到他纤长的眼睫。
月光如流水,照见少年玉雪俊俏的容颜。
他是云端掉落人间的宝物,却碰不到会珍惜的人。
靖王抵过去,鼻尖碰了碰他的脸,便又躺回地面。
......
段钺这一觉,睡得尤其安稳。
曦光照进窗,他才堪堪睁眼。
靖王已经醒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夜未合眼。
段钺在榻上抱着被褥滚了几圈,伸个懒腰,心情不错,翻个身和他招呼:“哟,殿下,早安。”
靖王薄唇都冻得发紫了,眉毛眼睫结着冰霜。
他看段钺一会,哑着嗓子应了声:“早安。”
段钺看他这狼狈样,笑出声,故意问:“昨晚睡得好吗?”
靖王没说话。
眸色平静,不喜不怒,谁也看不透。
段钺觉得败兴。他起身道:“你可以动了,副作用已经消失了。”
靖王嘴唇颤了颤:“我......动不了。”
段钺已经叠好被褥,转身踢他:“你放屁,别想讹我,起来。”
“我......”靖王艰难出声:“手脚,麻了。”
“......”
哦,忘了,废物主子不经冻。
段钺把他拎起来,摸摸他手腕。
跟摸冰块似的,又冷又硬。
若不是续命丹吊着命,这么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