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杜子腾刚一回答,马上听懂了夏蝶的言外之意,赶忙摇头,“这的确是真的。”一边拿出钱包,一边说:“这是我的身份证,你可以看看。”
夏蝶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小卡片,却是没有去接。他低头轻轻地说:“行了,我信你了。一个名字而已,我可以选择相信,相信你也没有必要欺骗一个根本就与生活不相关的路人。”
一股苦涩的滋味开始浮上杜子腾的心口,他看着对面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少年,像是在两人间隔了一层透明的面纱,始终是隐隐约约,它却没有力量去捅破它,虽然那只有一步之遥。
看来乘客周围的们真的很累了,竟没有一个被他们的小声争吵惊醒的,这倒是免去不少尴尬。夜依旧静静地走过,多少疲惫和活力,多少人间悲喜,终是要告一段落的。
“我叫夏蝶,夏天的蝴蝶。”睡梦中,梦中的天使小声告诉他。
“这个名字,目前还不适合你啊……”
……
……
在火车上的路途,往往是过得非常快的,尽管再怎么不适,夏蝶依然在不断地呕吐和眩晕中熬到头了。今天黎明,列车将顺利抵达北京西站,地处于中国的首都。
照例是半夜三更,夏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都睡不好旅途的最后一觉了,再进一步后,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到底是既定还是未知?前方就算布满荆棘,我也无路可退,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必须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完美地解决,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我相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因为我是湖阳高中的NO.1啊!
恩,现在就要准备好需带走东西,以免到时候落下了。
正开心愉悦地收拾着,蓦地一阵似曾相识的剧痛袭来,直接迫使夏蝶弯下腰,双手捂着小腹,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啊!”强烈的痛苦甚至让夏蝶暂时停止了呼吸,脸色“刷”地变得雪白,片刻前还柔软红润的嘴唇如今几无血色,神经紧绷着,全身僵硬。
“杜子腾……”他呻yin中大声喊出了这辆列车上唯一熟悉的名字。
“怎么了?”他被瞬间惊醒后,马上敏感地发现了夏蝶的异样。
“肚子疼……”
“有什么事吗?夏蝶?”杜子腾还是不明所以,围着夏蝶瞎转悠。
“你,白痴啊!!我的肚子,很痛啊……”夏蝶咬着牙说完这句,就再也说不动了,他快被气疯了。
杜子腾一想就明白了,他跳下床铺,跑到夏蝶的床前,蹲下身躯,急着说:“快上来,我先被背你去厕所,然后我再去找医生。”
“恩。”夏蝶艰难地挪动他的身体,正好安稳地落在杜子腾宽厚的背上,虚弱地说“快去,我快忍不住了……”
“抱住我,我要冲了。”
夏蝶顾不了许多,乖乖地照做了。等他的双手恰好环上他的脖子,两人已如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
……
夏蝶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一眼身下,抱着瘦弱的双肩,瑟瑟发抖。
痛苦来得很快,去得也快。
只是这里有比身体上的痛苦更震撼人心的东西,让夏蝶总算明白了,什么才叫做身心俱惫。
透过昏黄的灯光,那地方有殷红的ye体缓缓流淌,空气中浮动着轻微的血腥气,淡淡的,显得甜腻、shi滑。夏蝶清理干净身体,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才勉强驱散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可它给夏蝶带来那难以想象的如噩梦般场景的Jing神冲击,已经在他的心口深深地刻上一道,难以铺平。
丢失的不仅仅是那部唯一能与夏之联系的手机,心灵的支柱,还包括他为那一天准备了很久很久的信心与坚强,那美好的展望。
夏蝶无力地靠在门边,轻轻地敲了三下,待对边同样回以三声后,他才松了口气,说:“你先请医生走吧,我用不着了,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杜子腾在外闻言尴尬地耸耸肩,摊开手对那尾行而来的医生说:“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可能不需要您了。”
医生笑着说:“没关系,为旅客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既然这目前没我的事了,我就先暂时离开。倘若病人还有什么吩咐,我们保证随叫随到。”
“谢谢。”
当夏蝶打开门时,门外只有杜子腾一个人,靠在一边,灯火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老长。夏蝶向他走过去,站在他杜子腾身边,默默地没有说话。
“你没事了吧?”几分钟过去后,杜子腾才说,语调干涩,说完还接连咳嗽几声,听得在一边的夏蝶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什么的,就是一不小心,手机掉进坑里了。”夏蝶不想他担心,就捡着比较轻松的话题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玩笑。
“什么?是那台新款索爱吗?”夏蝶曾不止一次拿它出来戏耍,杜子腾当然见过。
他点点头。
“那我帮你捞捞,兴许还可以捞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