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好可怜,因为你们自私的离开,让姑妈好可怜的抚养着我……那么多年,她总是说遇人不淑,是命运,……可是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些男人才离开她的啊……我是她的累赘,不是吗……”
深深的,她吸了口气:“……你们一定很恨我对不对……因为我的降生,害得你们都离开了……所以你们一定很恨我,所以让我这些年来,都没有办法开心的生活……可是,我也很恨你们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扔下我,留下我一个人,孤伶伶的一个人……”
她在哭,声音也有些嘶哑了……
看着那个瘦小的不断颤抖的身影,韩熠的心一阵隐隐的疼痛。
他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她,依旧趴在坟头上,低低的哭着……嘴里,说着呓语一般的话语……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回来好不好……”
惊异的韩熠,伸手探向幸言的额头。
好烫……
“幸言,你生病了!回去吧……”
他将她抱进怀里,浑身shi透了的她,昏沉沉的说:“……我不要走……我要等他们,等到夜里,他们就会回来看我的……”
“傻丫头!”韩熠将她裹进西装里,抱着她,打算向树林走去!
忽然,一个拳头迎面而来,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他毫无防备,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幸言被那人抢了回去,抱在怀里。
“你这个混蛋,想要趁人之危吗?”那人竟然十分愤恨的在指责他!
韩熠擦掉嘴边的血,站了起来。
他已经认出了那人的声音……
他怎么会感到这里来呢?还那样的紧张……
韩熠看着对面像抱着珍宝一般的男人,说:“幸言她……生病了……”
王以舜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如火。
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全部shi透了。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的将她再一层包裹住,然后,转身向大路奔去。
常幸言父母的坟,就在村头前的苜蓿地里,这里满满的种着苜蓿。
所以,他一来,便找到了这里。
但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韩熠!
最初,他以为是恶棍、坏蛋。
所以,狠狠的给了对方一拳。
可是,当听见那个男人总是令人感到很温暖的声音时,他却不仅愤怒,甚至更多的,是嫉妒!
是韩熠送她来的吗?
为什么,最无助的时候,在幸言的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是韩熠而不是他!
他抱着幸言的手臂,力量微微的加深,真恨不得将她嵌入怀里……
“喂,你会弄疼她的!”
韩熠跟在他的身后,大声说。
王以舜没有说话,而是将幸言放进车内,然后,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被韩熠一把拉住。
“你要将送她去哪里?”
漆黑的夜里,他看不清楚韩熠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似乎很生气。
王以舜甩在韩熠的手,毫无温度的说:“送她回家!”
“可是她在生病……”
“她是我雇佣的保姆,要怎么处理,也是我的事情!”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她不再是你的保姆,你就无权再支配她的人生了,不是吗?”
韩熠的语气也不温和。
王以舜忽然语塞。
他和常幸言的关系,只是主雇关系而已……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你雇佣的保姆,你需要多么赔偿金,我会全部付给你!”
“你能够替她做主吗?”王以舜嘲讽的看着他,说:“你去国外学习了那么多年,也只是学到了用钱收买一切的吗?从幸言拒绝你那五十万人民币开始,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钱不仅是买不到感情的,它更买不了我的决心!”
说完,他打开车门,启动汽车。
在泥泞的乡间大路上,越野车依然十分平稳的行驶着。
看着那辆车渐渐的远去,韩熠的脸上,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医生,医生……”
静谧的走廊上,匆匆跑来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
值班护士和医生,一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慌忙推来平车。
……
看着一滴一滴的ye体进入她的体内,他的心终于放下了。
病床上的常幸言,嘴里,依旧如呓语一般的说着:“……不要走……爸爸妈妈……回来……不要苜蓿……不要四叶草……”
他这才发现,她的手,还紧紧的捏着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一条银色的细链,链子的中心,挂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翡翠般翠绿,却又晶莹透明的四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