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烟眸光微微一闪,沉声道,“时间不多了。”
要尽快将李俊拉下马才行!她就不该将心思浪费在一些无所谓的事上!
羽香不解,可看她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也只好作罢。“娘子,接下来您要见的,是那位。”
“恩。”
羽香见她今日如此情绪,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萧青烟道。
羽香摇头,“没什么,婢子只是觉着……”
“觉着我不该这般做?”
羽香连忙摇头,“娘子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婢子只是担心,万一被相爷发现了……”
“不会的。”萧青烟冷笑一声,“请他进来吧。”
羽香点点头,走了出去。
好半晌,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面巾下的萧青烟眉头微蹙,但很快眼神里多了一丝泰然处之的冷漠。
门被轻轻拉开,入眼的便是一片黑底银纹的衣摆,她缓缓起身,低着头,向来者微微福了福身,低沉着声音,“小女见过相爷。”
刚进门的林泽眸光里有一瞬的停顿,不过,也只是那一瞬。
他微微凝神轻笑一声,“竟不知小娘子竟将本相看了个通透,看来,本相这身常服是白穿了。”
萧青烟陪笑道,“相爷的气度远非常人能比,相爷请坐。”
林泽随即坐了下来,面前有一套茶具,萧青烟正埋头给他沏茶。
林泽也不着急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纤纤玉手游离于各个茶具之间,宛若凝脂,又如游龙,倒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很快,茶水已经沏好,萧青烟给他倒了一杯,“相爷尝尝。”
林泽笑着接过茶盏,在唇边抿了一口,一股伴着茶香的苦味一下子在他的味蕾上跳动,一时之间很难停下来。
他眉头微蹙,将茶盏放下,“好茶。”
萧青烟微微埋头,“这是慈恩寺苦菊大师常喝的茶,妾也常喝,人人都道这茶苦,也只有在相爷口中才能听到这样的称赞。”
林泽浅笑一声,“苦菊大师乃是修行之人,自是吃得苦中苦,难道小娘子也在修行?”
萧青烟轻轻摇头,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清脆作响,她道,“身在红尘中,哪有不吃苦?”
“娘子好境界。”林泽再次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相爷谬赞了,妾不过是一介孤女,哪里来的境界。”
林泽放下茶盏,微微抬眸,“娘子来自江南?”
“正是。”
林泽长叹一声,似是在回忆,又是在惋惜,“江南是个好地方啊。”
萧青烟讶异,“相爷去过江南?”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相爷是百官之首,去过江南也不足为奇,是妾孤陋寡闻了。”
“是娘子聪慧。”林泽继续道,“本相也不过是多年前去过一次,也不知江南风水可否依旧。”
“江南风水从来依旧,变得不过是人罢了。”
“是啊。”林泽长叹一声,“听闻娘子曾是江南的花魁娘子?”
萧青烟微微点头,“妾出身江南鹤江坊。”她微微低眉,仔细地看着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他眉心微蹙,虽动作很快,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只可惜,鹤江坊已经散了,灾情四起,妾只好远赴京都,来这红袖堂谋一谋生计。”
林泽的声音再起,“听闻鹤江坊出过好些舞蹈大家。”
萧青烟点头,“是呢,二十年前的吴娘子与赵娘子,十五年前的柳娘子,还有五年前的桑娘子与钱娘子,都是江南数一数二的舞姬。只是……”
林泽眯了眯眼,似是要等她说下去。
“只是,天妒红颜。”萧青烟惜怜地低着头,“除了那位柳娘子,其他娘子全都因为负心郎奔赴黄泉。”
她再给他添了一杯,“相爷可尝尝我们红袖堂的点心,入口即化,很是香甜呢。”
林泽闻言,拣起一块放在口中,甜腻爽滑,的确不错。
“恩,不错。”林泽点点头,问道,“看来,娘子所言的那位柳娘子倒是幸运。”
“唉。”萧青烟轻叹一声,“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说来听听?”
萧青烟道,“听闻柳娘子当年被一位达官贵人赎了身,随后便跟着那位贵人来了京都,自此杳无音讯。”
“说来也奇怪,妾来京都不到一月,连她半个影子都没寻到,也不知……”萧青烟淡淡的,“也不知她是不是也像那些娘子一样,红颜薄命。”
最后那四个字,她说的轻巧,却一字一句顿挫有力,仿佛是几个拳风打到了林泽的心里。
萧青烟忽而耸耸肩,“兴许是妾的能力不够,寻不到她吧,本想着只身来京,想寻个依靠,谁想……”
林泽点点头,“京都人口繁杂,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寻得到的。”
萧青烟忽而掩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