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小淮别闹了,有话回家说。”还是陈芸秋先软下来,语气柔和地商量道,“你爸已经回去了,你姐马上来找你,走吧。”
叶淮叹了口气,他本就吃软不吃硬,一开始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让爸妈分开,现在叶建湘回去了,他也没有理由不回去,况且叶汐还在等他。
察觉到叶淮的动摇后,夏易松开了手,不需要一句话,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叶淮不想走,谁都不能让他走,叶淮想走,他就放手,夏易总是这样,明明不过十八岁,人情世故却通透得很。
夏nainai从位上起来,扯住叶淮的手,“小淮,这是你妈妈给的,我不能要。”
一沓钱塞进叶淮手里,叶淮瞪大眼睛看向陈芸秋,“你给nainai塞钱?”
“废话。”陈芸秋说,“你在人家白吃白住一个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人稀罕你这点臭钱?”叶淮把一沓钱扔向陈芸秋。
“你怎么知道不稀罕?”陈芸秋环视四周,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院子里破乱不堪的墙。
叶淮内心的烦躁和羞耻快要淹没头顶,介于夏洛花在睡觉,他努力压低声音,“你哪里来的优越感!”
“别在这给我丢人了行不行!”陈芸秋说,仿佛已经在求他了。
“是谁在这丢人?”叶淮疯了。
在他想要扯着袖子跟他亲娘大干一架时,门口又一个人影晃了进来。
一家四口,三个暴脾气,唯一一个能让这个家庭勉强维持下去的良药,就是叶汐了。
给夏nainai道过歉后,叶淮转身对夏易说:“抱歉,我的东西...”
“没事走吧。”夏易说,“我给你打包带学校去。”
“嗯...”叶淮应了一声,把头顶的帽子摘掉卡回夏易头上,冲他笑了一下,抬手“啪”地打下去,转身跟叶汐走了。
“易宝儿把大灯关上。”夏nainai打着哈欠进屋。
院子突然空了,蟋蟀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夏易对着大门站了很久,大灯晕下光来,照得人眼睛疼。
不知过了多久,夏易走过去把灯灭了,在一片黑暗中静止,良久,笑了一下,又不是见不到了真是,他尝试着说服自己,带着笑回屋。
洗漱后躺在硬床板上,身侧台灯未关,在人工打造的中国驰名商标双人桌上闪着亮光。
周围一圈屏风,上面是黑色的幕布,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叶淮在,才在,夏易都快忘了叶淮来之前这里是什么样了。
烦躁地一拉灯,夏易背过身去,前方是空荡荡,伸手一摸只能碰到硬墙壁。
睡神竟然失眠到凌晨两点,闹钟指针声响在黑夜里异常清晰,一如他清晰的神经。
夏易一个翻身坐起来,低着头一圈一圈地呼噜脑袋,刚长出来的短寸有点剌手。
算了,他说服不了自己,小孩走了,不在他家住了,他来过,但现在走了。
“你来之前,这有个熊,你来之后,只能你代替熊了...”
夏易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是不是找个熊抱着睡会好受点。
摸到小手电筒,条件反射地往头顶系,伸手一摸想起自己没头发,于是把帽子反扣,再系手电筒上去。
之前家里确实有个熊啊,去哪了?
蹑手蹑脚地撑着柜子边翻找半天,其实根本用不着手翻,一览无遗的柜子,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了。
一片黑暗中,夏易愣愣地站着,思索一会,想起熊去哪了。
凌晨三点,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在院子里挪步,半响,推开了夏洛花的房门,手电筒的光调到最低,夏易一眼便看见夏洛花手里抱着的东西。
悄悄地坐在床边,夏易俯身过去,第一步,把她的腿扒拉掉,轻手轻脚地实施,好,成功。
第二步,拎着夏洛花软软的小胳膊悄悄抬起,再轻轻地放在一旁的被褥里,好,成功。
第三步,罪恶之手伸向大熊。
“啪——”床头的灯亮了,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夏易眯了眼睛,过一会才睁开,对上夏洛花迷蒙的双眼。
“你干嘛?”夏洛花问他。
半夜三更来妹妹房间里偷熊?夏易自己都有点想笑。
“我...”但他还是臭不要脸地说了,“花花,熊借哥哥抱抱好不好?”
“不好。”夏洛花一把抱住身侧的大熊,无情地对她哥说。
“我睡不着...”夏易快哭了。
187的寸头硬汉,于凌晨三点去自家妹妹房间里偷熊,无果,被抓,还耍赖似的不愿意走,还撒娇,还泫然欲泣。
“好了好了。”夏洛花伸手摸摸夏易的脑袋,“让给你就是了,易宝宝别哭。”
看着夏易屁颠屁颠地抱着大熊出门,夏洛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关灯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接到叶淮电话,酒吧不能去了,韩萤给家里打电话,补课证明被拆穿了。
“我妈让我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