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说句安慰人的话,一句话开了泪匣子,夏易趴在夏洛花身上极力压制的肩膀突然抖了两下,一声外泄,便再也忍不住了。
夏洛花几乎无缝衔接地跟着他哥,“哇”地哭了出来。
人就是这样,再怎么心急如焚,吃再多苦受再多委屈都没事,就是不能说,一旦被说出来,或是对着亲密的人,那股子委屈劲儿一上来,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叶淮抱着两副颤抖的身躯,夏易一边把夏洛花往自己身上揉,一边埋着脸哭得泣不成声,“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夏洛花仰着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错了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听到夏易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叶淮没忍住鼻子一酸,也跟着突如其来地哭了出来,连着两天,快要憋死了,终于能喘气了。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抱头痛哭了一场,哭到校服上眼泪洇成片,也不知道是谁的。
夏易伸手摸纸,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往叶淮身上蹭。
“滚,有鼻涕吗?”叶淮推了他一把。
夏易心说,这小没良心的,那天一夜,他包擦眼泪又擦鼻涕的,而且校服都是他洗的。
“你哭什么?”夏易放下夏洛花,用袖子蹭了蹭脸。
“我怎么不能哭,我也担心花花,花花是我搞丢的,我...”
说着说着委屈上头,叶淮捂住了脸,差点开启下一波,夏洛花扑过去抱住叶淮的腿,“对不起,小淮哥...”
直接开启下一波。
夏易到路边摘了几片新鲜叶子,搓到锃亮,走过来递给叶淮,“给,擤鼻涕。”
好了,瞬间止住了。
看着夏易通红的双眼,叶淮没忍住笑了,他这两天应该忍了不止一次,哭出来好多了。
“怎么,不强撑了?”叶淮问他。
夏易也跟着笑了,“你说的是人话吗,花花以后不要再调皮了,把哥哥吓坏了,Cao,能忍住不是男人!”
叶淮笑出了声,眼角还挂着没擦干的泪水,三个人又哭又笑的,打着闹着回了家。
夏易试图借着夜色混淆视听,以此蒙混过关自己身上的伤,但毕竟夏nainai不瞎,天色也不晚,免不了一通说教,看着三个人通红的眼睛,夏nainai不禁心生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三个头摇着,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nainai盯着他们看,夏易站起来握了下夏nainai的手,“没事了。”
不是“没事”,是“没事了”,夏nainai听懂了。
她没说话也没继续问,过了很久,一声长叹,站起来拖着步子往屋里走,“没事了就好。”
晚上,夏nainai拿了瓶“红红水”给叶淮,小时候磕磕碰碰都用它涂,用一些皮外伤,叶淮蘸了几下转头看着夏易。
夏易其实伤得不轻,比叶淮那一次重,只是他比较能忍,所以像没事人一样。
身上的伤口隔一天换药,脸上还有一些淤青,被叶淮蘸着药水涂了。
“疼吗?”叶淮问。
“不疼。”夏易说。
叶淮按着的手劲重了一些。
“嗷——”夏易一通乱叫,“你不能温柔一点。”
“你不知道叶少侠的小名吗?”叶淮问他。
“是什么?”夏易问。
“不温柔。”叶淮说。
“现想的吗?”夏易笑了。
“姓叶名淮,字三隹,号少侠,小名别称不温柔。”叶淮笑道。
“可是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温柔多了~”夏易看着他,“还会开玩笑了,说一些并不好笑的梗。”
“滚!”叶淮往他伤口上按了一下。
“嗷~温柔一点啊,不温柔。”
短短两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漫长,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叶淮突然笑了。
“干嘛?”夏易问他。
“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嘛。”叶淮笑说。
为了妹妹心急如焚,不让nainai担心压着难受也要撒谎,会杀红了眼大打出手,也会崩溃后怕到抱头痛哭。
外表再坚强的人,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是最爱夏洛花的哥哥,也是夏nainai的宝贝孙子。
一直以来的夏易,好像无所不能,一个只会扯皮搞笑还有病病的学霸组长,突然入了凡尘俗世,形象却莫名地高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我不是奥特曼,你对我的误解是有多深?”夏易说。
“你难道不是姓夏名易,字易宝宝,号逼王,小名别称奥特曼吗?”叶淮说。
夏易笑了一声,“又是现想的吗,都说了不好笑。”
“那你不是笑了?”叶淮说。
“我笑点低。”夏易说着又笑了。
叶淮跟着他笑。
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后,叶淮看得清夏易带着淤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