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桀:“...”
果然不结实。
姚琨洗澡的功夫电话被打爆了。
夏易疯狂来电问邵桀号码,一反常态的样子仿佛能把人生吞了,姚琨倒吸一口气,去生吞邵桀吧。
关机,无论怎么打都是关机。
这一刻,他们几乎确定了就是邵桀干的,但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到邵桀的地址,现在除了等24小时报警,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实验小学离十三中不远,夜晚人流稀少,三个人溜边走着,路两侧是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和发了翠绿叶儿的银杏树。
夏易走在最前面,长长的影子拖着,马路无尽地延伸出去,前方是看不见的黑暗。
叶淮和白皓帆在后面跟着,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
看着夏易一个人落寞的背影,叶淮突然想到了“形单影只”这个词,校服外套大敞,拉链垂在身侧,少年人身形挺拔,却蒙着层看不见的灰色。
叶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想抱抱他,此想法一出,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淮转头看白皓帆,他好像也在出神,目光紧跟着夏易,寸步不离。
叶淮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白皓帆回神,看向他,叶淮眼神往前,示意他去说说。
白皓帆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去吧。”
“邵桀...”叶淮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白皓帆表情里有一丝苦涩,他看着夏易的方向,“他在技校的那两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的消失,突然的出现,白皓帆只能被动地接受夏易的来去。
夏洛花的哭声一声更比一声响,看这架势今晚不把长城哭倒不会罢休了。
邵桀捂脑门坐着,一下一下地按着太阳xue,烦躁值即将点满,他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
怎么着?他绑来的人,难不成还得自己哄吗?
洗完脸出来,夏洛花的分贝丝毫没有减弱,邵桀要炸了。
“再哭揍小孩了!”邵桀冲夏洛花喊了一嗓子。
夏洛花不为所动,声音尖锐,更上一层楼,邵桀一撸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猛地一拍, “别哭了!”
任他怎么吼,夏洛花只管哭自己的,不为所动,最终还是邵桀投降,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别哭了~”
吼也吼了,哄也...当他努力了。
邵桀没法了,无奈点了根烟,兀自坐下,面前烟雾缭绕,逐渐盖过对面那张小花脸。
“你说下次见面要给我带的糖呢?”夏洛花突然问,带着抽抽声。
“嗯?”邵桀抬眼看她。
夏洛花吸吸鼻子,准备下一波的爆哭。
“有!”邵桀猛地起身。
还好他家有个祖宗,糖这种东西还是不缺的,几根水果味的棒棒糖并列一排摆在桌上,夏洛花终于止了哭声。
“喂我!”夏洛花说。
邵桀:“?”
“手被你绑着了!”夏洛花伸伸手上的床单示意,绑得很松,看样子一挣就能开。
邵桀撇撇嘴,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抗拒,但还是剥了递给她,夏洛花伸头咬过去吃了,两秒后她把手拿上桌来,剥第二颗糖。
邵桀:“...”
糖皮剥掉,夏洛花起身绕到邵桀身边,第二次掐了他的烟,按在烟灰缸里。
“你...”
半句话没说出口怼了颗糖进来。
这一定是江技校霸史上最屈辱的绑架史,第一次也绝不会有下次。
夜渐深了,三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边晃着,这个时候总要有个清醒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夏易显然是最不清醒的那个,白皓帆也没好到哪去。
最终还是叶淮站了出来,打破僵局,因为他不站出来,夏易能走到明天早上,白皓帆能跟到明天早上。
寂静空旷的大马路,前后几公里只有他们仨,叶淮几个大步走上前扯了下夏易的胳膊,夏易没反应,继续走着。
“夏易。”叶淮喊了一声绕到他前面,知道他的脸色不会好,但看到的时候还是心下一惊。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夏易,眸里的自信与骄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茫然,不知所措,眼角有道浅浅的痕迹,叶淮看着,莫名地心揪着疼。
“先去吃饭,明天时间一到就报警,没事的,没事。”
好声好气地劝着,连叫了好几声,夏易都没反应,还是往前走着,叶淮站定,等着夏易撞到他身上,果然撞上去了。
肩膀碰着肩膀,叶淮猛地往前磕了一下夏易,“别这样好吗?是我的错,就是他妈我的责任,是我没看住她,打一架行吗!”
一嗓门把夏易喊醒了,叶淮拎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放,“来,我不还手,要不是我...”
夏易眼眶通红,紧盯着叶淮,抬起来的胳膊峰回路转,绕上肩膀,身体往前,抱住了叶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