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了,居然不忘写作业!
一路无话,街边人不多,到市中心,车流才开始密集。
难言的沉默总要有人打破,叶淮憋了半天缓缓开口:“昨天晚上...”
“我知道。”夏易打断他说。
电动车行至路口,远处黄灯闪了两下跳至红灯,夏易单腿踩在地上,微微侧头,“我在那家酒吧兼职,周一至周五,今天请了假。”
所以...他昨天应该看到了叶淮。
“等手好了,想去哪没人拦你,或者...”夏易顿了顿,接着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搬出去还是怎么,你不说我就不问,只是...”
不要骗我。
他想这么说,却缓和了一点语气,毕竟叶淮不是他什么人,也没有义务一定照他说的做。
夏易回头看着叶淮,少有的认真,“我不想你骗我。”
叶淮一怔,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睛,“好。”
简短的一个字,是在承诺。
夏易终于露出笑容,抬手揉了揉叶淮的头发。
私家车一排一排慢慢减速,至路口为止,红灯变为绿灯,对面指示灯里,绿色的小人在快速走路。
“叶淮。”夏易背对着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叶淮抬头望着他校服背后,飞翔标志在风里鼓动,在他的印象里,夏易很少叫他的名字。
车起速很快,耳边一阵鸣笛,呼啸的风中,他听见夏易说:“我对你不好吗?”
那为什么还要骗我?
沉默了半响,叶淮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怕你对我太好。”
还是被夏易听到了。
两个人敞开心扉后,夏易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连说话的语调都在微微上扬,“为什么啊~”
“你怕...爱上我啊?”
见叶淮没有回答,夏易在前面笑得猖狂,校服背后的标志都在颤抖,“哎呀我知道,魅力太大没办...”
一句话没说完吃了叶少侠铁血沙掌一枚,掌心的力量沿着后背直攻心肺,夏易一阵猛烈的咳嗽。
车子停在市里一院门口,夏易拿着病例卡走进点滴室,找角落坐下,东西扔给叶淮,去输ye室找护士。
没两分钟护士带着两瓶大的,一瓶小的来了,叶淮对着针管咽了下口水,他小时候缝过眼角,对这一类医疗用具多少有点恐惧。
尽管内心慌得一批,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叶淮强装镇定地坐着,后背绷得很直,直勾勾地盯着护士姐姐拆封——插水瓶——调节器——滴了些水出来——最后握上他的手。
夏易在一旁看了全程,看着他一刻不离的目光,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有些好笑。
他抬手搭上叶淮的肩膀往后一扯,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叶淮额前的刘海搭了几缕在他的手背上。
感受着夏易掌心的温度,一片黑暗中,手背上那点疼痛真不算什么。
等到他松开手,光明重新充斥视野,护士已经走了,左手的针好好插着,胶带粘得整齐,叶淮松了口气。
两人闲聊了一会,夏易掏出书包,各科作业摆在扶手上,“你不能写我知道,不用强调了。”
叶淮欣慰地点点头,知道就好。
“所以...”夏易翻出一个笔记,指指自己,“我,做题。”拇指换食指指向叶淮,“你,背书。”
粉色笔记塞到叶淮怀里,第一页是两个工整好看的字:简颜。
“不想背的话...”夏易掏出语文书和英语书,“文言文和reading,任君挑选。”
叶淮目瞪口呆。
“不要把手不能用当借口,你这两天上课划水,下课睡觉,夜自习不上,作业不写,呵!”
夏易冷笑了一声,“理科题我都整理好了,等好了一题都少不了。”
叶淮当场去世。
输ye室里的灯光还算明亮,一篇《赤壁赋》对着墙壁嘟囔了一整个晚上,夏易趴在叶淮手边,笔速飞快地一科接着一科刷题。
一直到十二点半,将近四个小时,夏易没有一刻分神,中间有小孩哭闹,杯子扔到他脚上都浑然不知。
为数不多的几次停笔是因为叶淮背书的声音停了,口干舌燥,又不想打断他,结果还没开口,夏易已经起身去接水了。
水推给叶淮,右手无缝衔接地继续着解题步骤,叶淮一句话都插不进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完了学校的作业,又刷了很多课外的试卷。
难道这就是学霸?叶淮咂舌,是他不配。
这么严格要求自己就算了,连叶淮一块严格要求是怎么回事。
想想刚开学那会儿夏易还带着他逃课上网,是什么让他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直到两瓶大的吊完,插上小的,夏易才终于进了收尾工作,东西收好后夏易抬头,说了四个小时来的第一句话,“背会了吗?”
叶淮满脸隐忍,看起来难耐不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