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分气馁。
豆可看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子气馁,懂也装不懂。她诧异地看第五,我都跟豫北说好了 !
第五噎死了!这豫北二字的口气,完全就是在说她家亲哥或者老公的口气。
第五丧得说不上话来,僵一时,却吁出来一口气,一口无奈的气!
不说了,继续敷药。他一触到那只小小的左手就心软了,没办法,他恼不起来!
他心里摇摇头,算了算了!爸爸说过:关公放了曹丞相,大丈夫要有容人量。
大度一点!他告诫自己!凡事靠边、万念抛开,认认真真地敷药、仔仔细细地裹纱条,一点不苟且。
五哥,差不多裹裹就行了。 豆叫第五的认真劲儿搞得心里别扭,这点鸡毛蒜皮的小好她是看不起的,她需要他第五宏途办大事。可她知道,第五他也有他自己的Jing算盘,他就是想拿鸡毛蒜皮点小事堵她的嘴。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他第五宏途以为她依然是个窝囊货任人欺呢?想到此,她心里长长吸了一口气,是一口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恶气。
手裹好了,她坐在椅子上不动,看着膝盖上那只裹满白纱布的手,轻轻地说话了,仿佛颇作难地说:那五哥你说不去,那我就不去了,我其实也是怕劳累你,你腿上也有伤我拖累了你这么久
正在卷纱布的第五立刻感动得要死,好好好,别去哈。
豆起身向梳妆台去:嗯,不去了,我听你的,五哥。
第五可不觉得豆违心,豆乖得很、豆善得很,豆怎么露骨地哄他,他都当真。烦恼倏忽散了,他说:豆,下午咱们出去,你好久没出去走走了,想到哪儿五哥带你去?
逛街吧!
行,逛街!第五无限宠溺,柳豆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五利落而有序地收拾好阳台上的东西,去接了杯水,到床头拉开抽屉,将口服的药一一倒出。豆过来坐到床头,细指头扒拉了几下第五手心里的药!
她这几天叫大把大把的吃药吃愁了,见了药就皱眉。
来,先把这点发甜的吃下去!第五一手握水杯,一手托药,俯身弯腰, 哄小孩似的给豆喂药。
豆把那些甜药送进肚里,再吃另一种药时她哎了一声,怎么能用得了这么多药呢?她蹙着眉拿过那堆药瓶,端详!
她不是没端详过,端详过好多次了,不是没疑惑,疑惑很久了,她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她没顾得在手术下跟第五计较!但她此时一边斜着眼看第五,一边觑那药瓶。总归是消炎的、抗感染的,那么多瓶子,虽然名字各异,药效却都一样。她更生疑了,抬头看第五,满面狐疑。第五的表情有点发虚了!这表情让豆更确定了,这药跟药瓶根本就是不对号,第五他给她服治神经病的药了。肯定,肯定是!
她不说话了。她不准备显露声色,兀自拿了药喝下!嘴上喝着药心里盘算开了:吃这些药多久了?手术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吃了,直到现在吃了将近半个月,她的梦少了,心也不那么惴惴然了,倒也是好事!
她觉得也是好事,毕竟她也怕晚上的噩梦啊!毕竟她也想活回正常啊!虽然伤痕累累,虽然仇恨啄心,但毕竟还得活人啊!算了,就当是好事!
但她不能让第五放下心来,从今天开始她还要梦魇!装也要装出自己的害怕来!装也要装出自己的凄惨来!他的债岂是拿几粒药就减轻了的。
她心里冷笑,逐一吞了药、喝罢水,又去照镜子。
第五到浴室洗漱,出来后豆把头发弄好了,别着一根细巧发夹的直发很清纯,很韩流,衣服也搭配得清新可爱,静着动着都像一条顺溜鱼,怪不得过去学校人叫她人鱼柳豆呢。第五早就发现豆是很会捯饬自己的,给她点好穿好戴她绝对糟践不了,她虽然贫寒,但举手投足绝不土气,不仅不土气,甚至还有种仙气。
想到这,他就疑惑,豆怎么会是那种家庭出来的女孩?
笑什么!看到第五乐,豆就不痛快,就想扫他的兴!
她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了一声。
怎么了?第五正脱了睡衣换外出衣服。
豆走过来,杵在他下巴下,仰脸!
第五刚穿上一件黑色纯棉衬衣,显得脸更白了,他正给自己系扣子,怎么了?
五哥,豆蹙着眉紧张兮兮地说话了,她不管自己是不是很蹩脚很做作,
说,咱们住在这里,不会被人捉住吧?
第五扑哧笑了:哈,捉! 谁捉咱们?凭什么捉咱们?他放开扣子,揉豆毛毛的发顶,恨不得亲死她。
豆的小脸仍然紧张着,眼睛吧嗒吧嗒,诺诺而言:你的女朋友那次不就
她不把话说完整,闪烁其词,就说半截话!
第五瞬间止笑了,尴尬地挪开手,哪,哪有女朋友!
豆仰脸道:就打我的那个?
第五好像被踩到七寸的蛇。舌头拧成烂抹布也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