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圣诞节是飘雪的天气,柳豆将一张张餐巾纸用剪刀裁开,一分为二,再各自折叠,她近来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兼职,剪餐巾纸和给醋掺水是老板为节约,交代她每天必做的任务,为了节省时间,餐巾纸都是带回宿舍来剪的。
此时宿舍里还有借宿的靳思思,靳思思边照着镜子化妆边喋喋嘲笑最近套她的一个老板:抠的啊,哎哟,吃罢饭结账,手唬着账单那个瞅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思思是心里有垃圾总爱倒出来,柳豆是她的好听众,多听少问,更不评论。
最不要脸的是总想着空手套白狼,我呸 柳豆听惯了思思的叨叨,对外面的风月场也就是思思口述的那种认知,今天张三明天王五总之是乱,似乎仅仅是为了各取所需。
以为刚刚毕业的学生妹好糊弄呢,哼,叫他试试!思思踩上三寸高跟鞋。
总这么着怎么行!柳豆把剪刀放下,腾出手掏出一沓招聘启事扔给她,找个正经工作才是。
嗨!靳思思最怕柳豆劝她找正经工作,正要说什么,沈菲咣地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扑到床上大哭,
哎,怎么了?柳豆和思思忙过去摇她,怎么了这是!
不叫人呐,呜沈菲男朋友跟她摊了牌,他已经跟别人好上了。
切叫你们再认真,男人哪有个好东西,思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那老早的事儿啦,就你才知道! 柳豆不知怎么安慰,对思思摇头叫她别往下说了。
沈菲号啕不止,靳思思皱眉:瞧你这架势,人说娇喘饮泣呢,看你号的,这能留住个人?思思是习惯了在取悦男人方面的好为人师,而沈菲又个男孩性子,怎么说都伤不了。
不行!沈菲一骨碌跳起,我得找他去。说着便冲门而去。
靳思思追门上喊:泪揉成花脸猫了,你出去干嘛呀,洗把脸呀你
人早消失了,靳思思嗤之:豆,我告诉你吧:再好的男人,到最后比不过铁打铁的几个好姐妹!不信你走着瞧!话罢挽起坤包扬长而去了,留下豆独自愣怔,想思思此话太Jing辟了。
豆豆,靳思思在楼下喊她,是把钥匙落在床上了,劳她从窗户扔下去。 她没扔,拿起钥匙背起背包也出门了。天下着微雪,思思与她并肩前行,忽然后面传来喊声,二人驻足回头。
是卢迪,老远跑上来,冲柳豆脑袋勺一把:怎么三天了到处逮不着你!
柳豆:什么事?
卢迪先没答话,而是撵思思,苗妹,你前头去吧,我跟豆子说几句话!
什么话呀?还把我支开思思嘴上不满,但她天生爱识趣,腿朝前走了!
卢迪从衣兜掏出一个信封,塞进柳豆背包里。
干嘛柳豆莫名其妙。
拿着!零花钱!卢迪按住她背包,五哥让我给你的。
卢迪聪明地说:豆放心,哥啥都不知道,啥都没看见!他一脸促狭的笑。
柳豆咬着唇低下头去。
" 收好啊,别丢! "
第五在哪? 柳豆看着自己的脚尖问。
美国。卢迪说,他受了点伤!治疗呢。
听口气卢迪仿佛并不知道山林遇险之事,她攥着衣角不吭声儿了!
她收下了第五的钱,收他多少钱都是应该的,他第五欠下了!叫Jing神损失费是浅的,这是血债!
她把这些钱给家里寄了几个,其余支配得七零八落,忽然看透似的,再也不卡自己的吃食了,她狠狠地吃起来,山林十日把她饿怕了。经了那十日能活下来,真该惜命又惜命了,活一天就要吃好穿好,活人的罪她受够了。
多少个夜里她盘了又捋,把所经的事从头至尾地捋,现在的她算是捋清了,活明白了。 她要让第五还债,那一桩桩债她都记在那里,只等最后清算。第五再耍赖讹她,她将比他更无赖!
可她整个心却仍然是瑟瑟颤抖的,那梦、那些人
那些人怎么就能过得心安呢!她心中天天响着这样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山林回来后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等。等第五回来,用他对付其他人,最后对付他!一个,不放过!
冉豫北踏上清真寺紫檀色的木牌楼时脚不由得发沉。不知为何,这种宗教气氛浓重的地方叫他心情十分凄凉。
脚向敕修殿迈去, 他黑色高大的身影缓缓穿过一层层院落穆斯林的祈祷声越来越清晰,一直步到偏殿外,那里紫光溶溶,薄雾氤氲。殿外石阶上,柳豆抱膝坐在这氤氲薄雾中,沐着冬日暖阳。她先是看着身旁清幽发亮的阶石发呆,发觉冉豫北来,她缓缓起身。这些日子冉豫北一直恳请与她谈谈,他的频频叨扰终究要有个了结,今日约了在这里见面。
路上不熟,来晚了!其实他并没迟到,他是从来没有迟到习惯的,是豆早!
豆看他一眼算搭言,在里院隐约的祈祷声中她说:什么事?你说!语气友善。
冉豫北有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