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曾嗤之以鼻自欺欺人,却不料自己是受益者之一。
都是多年的姐妹,虽然多年未见但脾气秉性都是了若指掌,纵然彼此不联系,亦因一些刻意而不知近况。可季嫣然与莫凡情看着从不跳舞的陈诺步入舞池,相视了然,但又不免担忧——
“小诺那么多年,原来还是不曾与那姓段的断过!”
“个人路个人走,只是小诺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再怎么着,我们都是局外人。”
“困在自己局里的局外人啊!”楚畅总是那个最后点评的人,一语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诺在舞池里显得无所适从。她歌还能唱上一些,舞却是一点不行的。她的身体并不柔软,乐感也不强,随意的跟着激昂的音乐起舞也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一个不小心,她便踩到了身后一人的脚上。
连忙赔礼道歉,朝外看去已看不到那双深邃的眸子,有些安心之余又有些失落。连再摆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就准备退出舞池。但灯光太暗,她一个转身便又撞进了其他人的怀里。她不习惯与陌生人亲近,所以连忙推开低头道歉。但那人似乎有些不屈不挠,抓住了她的右手竟要讨个说法。
陈诺倒不怕他真要讨什么说法,不过是性sao扰,随便拨个电话都会有人来处理;而且今天在场的那么多同学总不会让她吃亏了去。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只是道歉并不多说。可这时却有一个更大些的力量扯住了手臂。
他说,这个人是我的人,你放手。
他说话依旧是冷冷的,没有升幅的语调。陈诺一边为他的到来感到庆幸,另一边又开始有些伤感的雀跃——他说,她是他的人。
对面想要找茬的人识趣的放了手,继续他的激情人生。
段臣若的脸与昨天一样依旧显得瘦削,灯光明灭可辨的是他棱角分明,有些苍白的脸。似乎有些酡红,眼睛亮的让人不敢直视。他喝醉了,陈诺知道。她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手: “段先生,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
段臣若看了看被甩开的手,对陈诺道:“回家。”
回家?多么讽刺的字眼。陈诺讽刺的想着。哪个家?妈妈那里的,还是那个现在想起来都会感到冰冷的地方?
“我不要去!”陈诺小小的声音说,然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炯炯:“我不要回去!”
然后以很快的速度跑出酒吧,留下那几个一脸兴味看戏的女人。
“呐,虽然不知道你跟我们家小诺究竟有什么纠葛,但你要是敢让我家小诺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冲动的嫣然二话不说的冲到段臣若的面前,谁知段臣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欲出去。
“喂!”嫣然还要说话,却被莫凡情拦下。
“可以告诉我你和小诺的关系吗?”照她看来,小诺太反常,昨天婚宴上就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头。敏感的感情纤维告诉她这两个人太不寻常,但事实上她与小诺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见面,她无从揣度。她所知道的只是一场大学时代无望的初恋与暗恋,但那应该是无疾而终的。但谁又知道那个死心眼的丫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想起那个看起来长大,骨子里却执拗的还像个孩子的陈诺,她突然为陈诺觉得担忧。而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又觉得可怜。不知是可怜这个男人还是可怜那个死心眼的女人。
可是,谁又不是死心眼的?
“陈诺是我的妻子。”
段臣若留下这个令围过来的四个女人惊愕的信息便很快消匿的无影无踪。
“他们结婚了?”
“对象是段帅哎!”
“他们居然会结婚?”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居然不告诉我们!”
“陈诺你个杀千刀的!”
……
“可是你们看到小诺很快乐吗?”
顿时歇斯底里的女人们陷入了沉默。陈诺,好像并不快乐。
可是,为什么?
车上静默无言,静的让人想要逃脱。
夜已经很深,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经过。段臣若车开得很快但也很稳,可陈诺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但她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安静的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希望可以舒缓那种感觉。
车渐渐停下,陈诺二话不说便下了车蹲在路边,却只能干呕,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忽然背后有人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替她舒缓气息,很温暖,温暖的令人又产生了刹那的舍不得。为什么呢?总是在我下定决心想要离开的时候给于我眷恋,就像是那一年T大校园里的枫树林,那一刹那他剥落的她头上的枫叶似火,总是不经意,让她越来越陷进去,沉沦在那片不真实的温柔之中。
虽然早已知道,温柔不是他的本性,冰冷才是他的内心。而她这个妄想成为太阳的人,温暖不了他。
“进车里吧,外面比较冷。”他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待她不再干呕才缓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