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身,映入眼帘是一件干净宽松的白色棒球服。
苏葵抬眸,琥珀色的鹿眼眨一下,再眨一下。
少年眉目微敛,视线也低垂着。
他右手执一只小银叉,将自己碟子里的荔枝叉起来放进苏葵碟子。
圆润的果实坠落在雪白餐碟上。
苏葵怔住,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
见她无动于衷,安良清清嗓,开口:
“现在不是荔枝的季节,反季节水果要少吃。”
不止你想吃荔枝。
所以我好心分你一个。
一人一个,如此合理,如此公平。
少女望着他,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粉,眼神清透明亮好似宝石琉璃,目光中含着一丝不知所谓。
霸道公主在线凝视。
......
安良叹一口气。
小银叉又将另一颗荔枝捅到她碟子里。
“我输了,都给你。”
*
志愿者离开后,沈洲推nainai回房间休息。
沈nainai年轻时辛苦,又爱Cao心,临到老了本该享享清福,谁知独生子婚姻失败丢下孩子出了国,老伴前些年因病去世,自己也因为心脑血管疾病从此不便下地。沈nainai心绪多,渐渐的患上了老年期抑郁障碍,病情虽不严重,但从此鲜少交友,除了护工偶尔的陪同以及周末沈洲放学后的陪伴,大部分时间都是孤独安静的。
沈洲好久没见到nainai这么高兴了。
虽然他一腔纯孝,可真是比不上那群外向开朗,惯会逗人开心的相声社朋友。
“小洲啊,我今天听他们聊天,说足球校队以后要周末训练?”
沈洲点了点头。
nainai摸摸他的手:“自从你和他们一起踢球之后,话也多了,性格也开朗了。nainai瞧你最近一个月又不大说话,是不是踢的太差被老师赶出来了?”
沈洲抬头看着nainai,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nainai竟学会开玩笑了。
“不是被赶出来的。最近……学习压力大,不想踢球了。”
nainai摇了摇头:“那你昨天晚上抱着足球跑楼下干嘛了?”
沈洲没有回答。
nainai:“我听院长说,以后每周末都会有学生来表演,我看到他们,就跟看到你一样。”
沈洲握紧nainai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校队训练不用太长时间,我很快会回来。”
“没事,多和朋友去外面玩玩。”
老人由护工搀扶,从轮椅转移到床上,躺下。
她脸色带着一层红晕,气色很好:“今天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叫什么?”
沈洲将一杯温水放在nainai床头:“她叫苏葵,和我同年级,不同班。”
老人眨眨眼睛:“她相声说的太一本正经了,没其他几个男孩子说的好。不过她长得真讨人喜欢,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姑娘。”
沈洲拖了张椅子坐在nainai身边,漫不经心道:“还好吧。”
nainai:“真希望以后她能多来几次。”
沈洲静默半晌,突然道:“nainai,下下周末,我们学校还会有其他社团的学生过来,给你们讲故事。”
他今天趁着吃水果的时间和方禾搭上话,打听到他们侦探社的志愿表演行程,下下周会来他们养老院,方禾也会来。
nainai有些好奇:“什么故事?”
沈洲:“鬼故事。”
nainai:……
现在的小朋友可真是多才多艺。
时近晌午,志愿者们离开养老院准备回家。
苏葵家的司机小徐已将车停在养老院门口,等候多时。
是一辆哑光灰的宾利雅致,颜色低调,极易辨认的外饰显示出奢华大气。
苏葵:“除了方禾之外,挤一挤,我家车还可以再坐两个。”
果不其然,崔云凯第一个举手:“我我我!”
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豪车,上来就是宾利级别,崔云凯生怕机会落于旁人,哈巴狗似的紧紧跟在苏葵身边,就差摇尾巴了。
崔云凯坐她的车,那么下一个,理所应当是崔云凯最好的朋友……
等了几秒钟,某安姓少年无动于衷,邵嘉缓缓伸出手:
“我家挺远的,方便送我吗?”
女孩清澈的鹿眼微微滞住,须臾后,点头:“当然可以。”
临上车前,崔云凯问安良:“你怎么回家?”
安良站在路边石沿上,双手插着兜。
他头发长得快,刚剪短没多久额前又冒出了些碎发,随着微风吹过轻轻扬起,干净的面庞迎着光,清朗又明亮。
“我坐公车就好。”他对崔云凯说,“家离得近,两站就到。”
苏葵在他身后不远,眼看他抬步往公交站那边走去,来不及告别,心底蓦地生出一丝失落。
马路上行车不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