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然苒如是问,他解释道:“去酒吧不一定要喝酒,也可以单纯的找人聊聊天。”
在然苒听来,这番说辞可信度不高,同她骗然教授是一个套路。
然家人酒量都浅,然苒刚从法国回来那年春节,然教授心情好,特意开红酒庆祝阖家团圆,没成想一瓶酒醉倒一家三口,碗筷没洗春晚没看,齐齐倒床睡大觉。
之后但凡晚归,然教授总要打电话问然苒在哪,得知女儿在酒吧浪,然教授耳提面命:“不许喝酒,啥量自己心里难道没个数?”
被好友笑话几回还是爸爸的乖宝贝后,然苒不得已学会撒谎,向老爸申明她们去酒吧从来只点饮料。
眼下纪非用同样的理由糊弄她,怎能让人放心?使劲往嘴里塞几个妙脆角,然苒拍拍手,含混不清地说:“我陪你去,等我换身衣服。”
“你不是要工作?”
“到酒吧坐坐指不定灵感就来了,这是另一种方式的工作。”
呵呵,头回见识到有人把偷懒讲得如此清新脱俗。纪非不禁又怀疑起然苒的动机,怎么老感觉她有意接近我?
倒不是纪非多自恋,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孩子,不想追他的几乎没有。成年后,她们的爱慕中掺杂更多利益因素,追求的方式也花样百出。
印象最深的一位,明明胆小得要命,偏闹着陪他们一帮专业人士到野外徒步。到了地界动不动吓得哭鼻子,要不然又感冒发烧,纪非最厌烦拖后腿的猪队友,直接一通电话叫人把她领走。
若然苒也存在那样的心思,纪非承认,她比她们都高明,似是而非若即若离,很难摸透她的真实想法。
“等我,不许偷溜。”
然苒冲回卧室,故意挑条花色抢眼的长裙换上,“嘁,比花哨我还能输给男人?”
坐到梳妆台前飞快化个底妆,涂上斩男色口红,拎包出门:“好了,走吧。”
脚踩九厘米高跟鞋,终于不用仰头和纪非说话,坏处是走路不稳当,然苒自我安慰,为了美受点苦值得。
“还说对我没意思,”望着花蝴蝶似的然苒,纪非腹诽,“上次情侣卫衣或许是巧合,这回呢,又是不小心凑的情侣装?”
然苒将他的踟蹰误会为惊艳,抬手撩撩发尾,笑得分外妖娆,“发什么呆啊?”
纪非抖个寒颤,转身便走。强撩不成,然苒自觉颜面扫地,恨恨地一跺脚:“不是姐姐不美,是你不懂欣赏!”
酒吧是幢两层不规则建筑,由国内知名建筑大师Cao刀设计,白日里有蔚蓝澄澈的蓬贝玛湖,名为“云端”的酒吧就是海亚克拉的“夜之眼”。
此时天还亮着,酒吧里只有寥寥几位客人。他们先到吧台点喝的,纪非要杯贵得要死的曼哈顿翡翠,然苒问调酒师:“含酒Jing吗?”
帅哥调酒师微笑着点头,然苒斜纪非一眼,替他换成冰雪碧,“有人被蜜蜂蛰后过敏死掉,别以为这是小事。”
“真蜂毒过敏早该发作了,不会拖到现在。”纪非弹钢琴似的,用手指轻轻敲打台面,“很明显你是心疼酒钱。”
“心疼钱我何必留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调酒师的笑声令然苒脸红,她才不是抠搜的人,创业前也大手大脚过好吧?只是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
“两杯冰雪碧。”
“谢谢。”
两人挑张长桌坐下,舞台上年轻的男歌手边弹边唱,然苒惊喜地压低嗓门说:“是<所念皆星河>哎,我超爱这首歌!”
“所念皆星河,辗转里反侧,你占领每个,永恒的片刻。
无垠的宇宙,浩瀚的选择,你是最亮那颗……”
然苒随着旋律小声哼,全情投入像在听爱豆现场演唱会。等她唱完,纪非无聊发问:“你所念的星河,就是你师兄?”
“没有啊,不是。”
“你们怎么认识的?”
“留学时和他是校友,不过只同校大半年,他留下一段传说就衣锦还乡了。”
“那时候就暗恋他?”
这……然苒借口去卫生间遁了,对着镜子洗手时不停用冷水拍脸,不解地嘟哝:“这么明显吗,连他都看得出来?”
谁会不喜欢韩玙炀呢?
在学院时就是妥妥的风云人物,在大家都认为他会入职香奈儿、娇兰或是世界知名香Jing公司时,他毅然选择回国发展。
学院里拢共没几个华人,然苒应邀参加韩玙炀的欢送会,那晚,听他描绘国内香水市场蓝图,然苒彻底折服在男人的雄心壮志之下。
彼时她满怀期待,有天也会成为像韩师兄那样出色的调香师,在行业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想多了,”然苒自嘲地笑笑,“连个像样的设计都拿不出来,凭什么与韩师兄比?”
年纪轻轻就江郎才尽的然小姐,垂头丧气地滚回座位去,谁知她上个洗手间的工夫,纪非已然勾搭上一位美女。
或者是美女主动勾搭的?反正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