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渠道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钱究竟从哪来最后都归入谁的口袋,如今还不得而知。”
“不过很大可能是迟承,或者还有他的亲戚。”
晚饭过后半小时,谈程递给慕梨厚厚的一个文件袋,里面相关的资料都用回形针装订好,一时半会也看不完。
他便将发现的问题简明扼要地说了。
“我记得曾经有个案子,是说迟承名下的一个慈善基金会资金的来路还有去处不够公开透明,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负责的也是你们律所吗?”
对于谈程说的这些问题慕梨一点都不意外,在国外的时候季琛他们就和她提过。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发现的是违规的地下赌场,并不是企业。
赌场的经营人是裴知珏。
但因为他已经移民,所以国内的法律约束不了他。
这些脏钱很可能就是通过非法渠道得来的。
“是,相关的记录也都在袋子里。”
“迟氏是庞大的家族集团,不过现任CEO迟凛很懂独善其身,不在他管理范围内的公司,股份都会抽出,断绝联系。”
“所以就算这个案子牵扯甚广,他的损失也可以降到最小。”
说到这,谈程不得不佩服迟凛的深谋远虑,亲人归亲人,但利益面前还是要将界线分得清清楚楚。
避免了争执,同样的,出了事也不会被牵连。
“你们男人似乎都喜欢欣赏他。”
“迟家的生意遍布世界,百分之八十攥在迟凛的父亲,也可以说是迟凛的手上,剩下的跟施舍没区别。”
“如果我是迟承,大概也想谋权篡位。”
靠在沙发背上,慕梨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膝盖骨,眸光深邃,似有嘲讽,但更多的是他们看不透的漆黑。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桐桐看着茶几上那厚厚的文件袋,心里很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最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拖得越久她们可能越会有危险。
“他们不会傻到明着把自己送到警察面前。”
“不过桐桐,多亏你和谈程,妈妈留的手势现在我都明白了。”
垂下眼帘,慕梨的眸中划过一抹黯然,更多的却是痛苦。
原来,真的不止一个意思。
“C,可以是迟,或者迟承。”
“O,o,大洋,意思是境外。”
“V,very,牵扯很广。”
林桐桐对慕苏雅临死前那个手势也记忆深刻,如今回想,除了伤感,更多的是震撼。
如果她早早的就猜到这些事情,那完全可以避开这场意外,但是她选择回来和慕梨的爸爸同归于尽。
用这样决绝的方式,保女儿往后余生的坦荡和清净。
“还有一个意思。”
“3。”
缓缓合上眼睛,慕梨将瞳孔中的泪花和情绪尽数隐藏,再睁开时,里面依旧是一片让人心疼,努力拼凑完好的坚硬。
“想让她死的,有三个人。”
林桐桐将慕梨抱进怀里,她或许不能完全体会此刻她的痛苦,但她能感觉得到。
慕梨和季琛在书房看了一夜谈程给的资料。
晨光洒落进来时,兄妹二人将杯中最后一点酒饮尽。
“季琛,如果我再等一等,等他狗急跳墙,等他对我动手,是不是迟承就能被判无期。”
“裴知瑾或许也能在牢里孤独终老。”
慕梨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阳,或许是太过刺眼,她眸中渐渐shi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梨梨,不要因为这些人赌上自己!”
“而且他们也可能会逃。”
季琛此刻还算清醒,他猛地摇头,攥住慕梨的胳膊,不会让她做这种傻事。
“逃,逃去哪里?这么多人都是他们的走狗,逃得掉吗?”
“而且迟氏那么大一块肥rou,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没咬下来呢。”
“他们的报应一个都不能少!”
猛地挥落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酒瓶,任由他们“叮叮咚咚”的倒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慕梨的声音嘶哑的近乎破音。
一夜未眠,那双眼里布着猩红的血丝,又因为这样狰狞的表情,让人觉得心疼又不安。
“梨梨,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迟寒和裴知瑾会在两年前突然回国?”
撑着额头,慕梨几乎是本能地说了一句:“还能为什么?没钱了当然要回来。”
只是话音落下片刻,她猛地放下手,大眼睛里的醉意尽数散去,和季琛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汹涌的波澜。
“迟寒当初能为她一走了之,那么现在也可能继续糊涂。”
“只不过裴知瑾她究竟想要什么?”
“仅仅是报复吗?让苏姨死去?”
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