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知道害臊了?”爱人在怀的感觉实在太好,大大削弱了薛壮在其他方面的敏锐,并没能及时发现夏月初的异常。
被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环绕着,让夏月初渐渐放松下来,突然很小声地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么?当时是什么感觉?”
这话一下子就把薛壮刚有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给问没了,开始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难道是有人在月初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让她开始害怕手上早就沾满鲜血、收割过不少性命的自己了么?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薛壮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他扶住夏月初的肩膀,力道温柔态度却十分坚定地把她从自己怀里拔出来,细细端详着她。
这才发现夏月初面色苍白,惶惶不安,眼底深深的青痕和眼底的血丝,都昭示着她此时状态的糟糕。
两个人分开不到十天,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薛壮心疼得几乎都无法呼吸,恨不得摔砸点儿事很么东西来宣泄自己心底翻涌的暴躁情绪,却又担心吓到夏月初,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声音低沉压抑地问:“月初,你这是怎么了?我出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夏月初神色惶恐茫然,低头看着自己被薛壮握着的手,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我、我杀人了……”
“什么?”薛壮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若非怀里抱着一个人,他都要惊得从炕上跳起来了。
但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夏月初怎么会有需要去杀人的事情。
薛壮想了想,低头询问:“月初,你现在清醒了么?是不是在刚才的噩梦里杀了人?你已经醒了,没事了。”
夏月初摇摇头,叹了口气,重新靠进薛壮怀里,把京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当时事情紧急,我一心只想着如何自保和帮封七解围,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我射出去的这支弩箭意味着什么。虽然我拼命告诉自己,我是为了自保,是那些人要来害我,所以他们死有余辜,但是我却无法做到真正的心安理得。
“只要睡着,就会梦到那个人,他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心狠手辣……我……”
这些话她之前都无处倾诉,如今在薛壮的怀里,才终于能够没有阻碍地说出来。
“我知道自己这样似乎有些矫情,但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小动物……”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不是矫情。”薛壮低头吻去夏月初脸上的泪水,“我懂,我明白。”
直到她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继续流泪,薛壮才放松身子,换了个让两个人都更舒服的姿势,问:“还想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么?”
第951章 剖白
“我第一次杀人是七岁那年。”薛壮将夏月初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鼻端萦绕着她发丝上的清香,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七岁?”夏月初大吃一惊。
“是。”薛壮点点头,“从我五岁开始,父亲就经常带我去军中Cao练,所以我对军中十分熟悉。
“我还记得很清楚,是我七岁那年的夏天,京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是京郊山中的军营里还是比较舒适的,我跟着父亲在军营中已经待了小半个月,他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家。
“我当时不太乐意,觉得城里又闷又热的不舒服,恨不得一直在军营里撒欢儿才好,当天晚上就没回父亲的军帐中,而是偷偷藏起来了,觉得只要明天父亲回家之前找不到我,我就可以留在军营中不回家了。
“万万没想到当晚营地就出事了,有刺客潜入军营,而父亲当时正在焦急地到处找我,一时不查被刺客刺伤。
“后来刺客被俘,我也被父亲的副官找到带回军帐。父亲将自己的佩剑交给我,让我去手刃刺客。
“当时看着父亲身上狰狞的伤口和血迹,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自责,所以我想都没想就从父亲手中接过佩剑,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听到最后这话,夏月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使劲儿往薛壮怀里偎进去。
薛壮抬手摩挲着她的长发,继续道:“当时我情绪激动,想法也很简单直接,对方是来刺探情报的,还重伤了父亲,他自然罪该万死,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出手的时候却没有半分犹豫。
“父亲十分满意,军帐中的其他人也都对我大肆夸赞,可我却被军帐内浓重的血腥味惊呆了。
“直到今天我都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快下雨了,山腹中的空气shi漉漉的,好像随手都能拧出水来。
“夜风也没有往日的凉爽,带着轻微的土腥味,裹挟着血腥味吹到脸上,闷热腥臭得让人几欲窒息。
“当天晚上我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跟着父亲回家,随后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时常会从噩梦中惊醒。”
夏月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