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生话音刚落,沈筠下意识看向莫怀礼。就在那瞬间危险陡然而至,来自后方。
沈筠!
秦淮少见的失声怒吼中,沈筠躲闪已来不及,腰侧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她感觉到生命在流失
身后那人被莫怀礼一脚踹出,在角落里痛苦gui缩。
但于事无补,沈筠眼前一晃身体发软倒下。莫怀礼将她接住,同时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鲜血染红了衣衫,漫漫地浸透着剩余的角落。
这一幕刺痛了秦淮的双眼,他恨不能立刻起身上前将沈筠搂进怀里,替她疗伤。
但他做不到。
他是个残缺的废人。
秦淮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无力之感,同时升起的还有暴戾之心。
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伤了沈筠的人。
秦淮,别动怒,对身体不好沈筠勉强勾起嘴唇,脸色苍白的可怕。
诺大的齐正厅,弥漫了化不开的沉重。空气中只有沈筠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在宣告她即将离去。
秦淮捏着翡翠扳指,头一次脑子僵硬到无力思考。
五爷,我去找船医。四儿越俎代庖,他知晓眼下秦淮不会顾忌这些琐碎规矩。
秦淮:快去。
谁料到,四儿刚要出齐正厅,却被人拦下。
莫怀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未生先发制人,一顶帽子扣在莫怀礼头上。眼下,莫家人手不齐,正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莫家与他周家相争多年,但今次那快矿山他是非要不可。不仅如此,他今天就要让其他人全交代在这里。
隐忍多年,就带今日这一遭。
往后就是他周未生的天下。
莫怀礼面露不屑,也没了平日的温文尔雅,周未生,你这出戏唱得委实蹩脚。
他身上到处是沈筠的血ye,西服已经脏乱不堪,但是依旧没失了他莫家大少爷的气势。
秦淮与他遥遥相望。
秦五爷,你再不动手,沈小姐可就回天乏术了。莫怀礼已经感觉到沈筠的体温逐渐变冷,再下去可就糟了。
周未生闻言,心道不妙。
这场逐利游戏中,到底谁是螳螂与蝉,谁又是黄雀,尚且不晓。
秦淮闭上眼,压下心中杂乱,再度睁眼时,已一片清然。周未生,你想要Yin山那块地,我可以给你。你不该动我的人。
这已然不是警告,而是死亡宣判。
恰在这时,消失许久的周七曜带着陈莉绒出现。
秦五爷,有件事我需要声明一下,我周家与这下三滥的小人非是一家,事后还请高抬贵手。周七曜率先示了弱,这次事情处理不好很难善了。他周家嫡系都可能遭遇无妄之灾。
周未生心知原来自己才是笼中鸟,纵是穷途末路,他还是不甘心。他泛着冷笑,周七曜你可莫要血口喷人,我可什么都没做。这莫怀礼布得局,与我何干。
一直背锅的莫大少爷嗤笑一声,周未生,我以前可不曾晓得你一张红口白牙这般呢能说会道,还以为你只会满嘴喷粪。
莫怀礼爆粗口委实难得一见,半死不活的沈筠都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日前,沈筠在莫怀礼房中时,两人互道所知,也将周未生的盘算理得差不多,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沈筠被刺。
你已经是穷弩之末了,别在负隅顽抗了。陈莉绒也将所有的炸弹都告知于我,你想同归于尽,做梦。周七曜说道。
周未生听闻,眼中迸射出仇恨的视线,恨不得将陈莉绒生吞活剥。
周未生,你过河拆桥的时候,怎没就没想过我会大难不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陈莉绒毫无惧意,一冷嘲讽。
周遭这一切好似与秦淮无关,他发现尽管他遏制了,他还是忍不住。
他想把所有碍事的人一枪毙了,抱住他唯一的柔软。而不是只能看她躺的男人怀里,什么也做不到。
这场戏,该结束了。
秦淮抬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发出适宜,顿时涌入一群持枪的秦家子弟。他们纷纷拿起枪,对准了周未生,只带一声令下,就让他当场毙命。
哈哈哈心知大势已去,周未生也不再掩藏,边说边退。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周七曜,明明我也姓周,凭什么你从小荣华富贵什么都有,而我只能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娼ji之子。我恨,恨周家,恨你们所有人。
秦淮啊秦淮,你不过一残废,还能受万人敬仰拥戴。凭什么?!你要是无牵无挂也就罢了,偏偏你动心了。没想到大名鼎鼎,残酷无情的秦五爷也载在这情情爱爱之上。
周未生仰头大笑,余光却是沈筠。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不知何时掏出的枪管顶着沈筠的脑门,复又说道:秦淮,我既然怎么都活不成,就让你的心肝陪我一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