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照在剑上,熄染折射出耀目的光,一晃一晃。
梅有谦登时反应过来,声嘶力竭道:“师妹!万万不可……”
正当他尾音落下之际,白光一闪,绑住漳阆的绳索霎时散开。
陆灼霜收剑入鞘,一脸莫名地望着梅有谦,刻意压低了声音与他道:“师兄与他有何过节?为何不能放他?我这里还有一根更结实的绳索,再将他捆回去便是。”
梅有谦脸莫名发烫。
漳阆也已揉着手腕走来,与梅有谦对视半晌,二人同时开口道。
“这位想必就是霜霜的三师兄,梅有谦梅长老罢?”
“不知……这位是?”
漳阆含情脉脉地望着陆灼霜:“在下不过是个可怜弱小且无助的爱慕者罢了。”
陆灼霜侧头,斜着眼睨他。
漳阆见之,又捂着嘴,开始嘤嘤啜泣:“霜霜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陆灼霜默默收回了目光:“师兄,别管他了,我们走。”
太阿门距豫州甚远,即便是陆灼霜、梅有谦这等级别的大佬,御剑飞去也得花上一整天的工夫。
漳阆仍Yin魂不散地跟着。
他又换了身银闪闪的新袍子,坐在以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兽车中,不紧不慢地嚼着猫耳侍女递来的冰葡萄。
“外面好热呀,霜霜,你们真不要进来坐坐?”
梅有谦无意识地撇头看了眼陆灼霜。
陆灼霜也转过头去,恰好迎上他的目光:“师兄,你想去?”
而今正值盛夏,烈日当头照,万里无云,头顶连片遮Yin的叶子都没有。
可别说,梅有谦还真有些该死的心动。
他望向陆灼霜,不过是想征求她的意见,可她既这般皱着眉头,约莫是不想去叭?
更何况那名妖族男子也着实没皮没脸了些,他也不该让师妹这般委屈求全。
思及此,他忙不迭摇头,用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说出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剑修所修之道本就遍布荆棘,我既身而为剑修,若连这等困难都无法克服,又谈何斩三尸吞六气,以塑真仙之躯?”
陆灼霜闻之,微微颔首:“好的,师兄你继续努力,那我就不带你,自己先去了。”
梅有谦:?
这不对……和想象中的回答不太一样啊。
兽车内,猫耳侍女已剥好整整一盘的葡萄,颗颗晶莹,以碎冰镇着。
漳阆捧着冰碗,趴在车窗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哎呀,这葡萄竟还有些冻舌头呢。”
陆灼霜便在此时破门而入,且捻走他冰碗中一颗葡萄,含糊不清地道:“不冻舌头呀。”
语罢,她目光灼灼,落在那一碗码放整齐的葡萄上:“你盏中泡得可是茉莉香片?”
虽不知陆灼霜此话有何用意,漳阆仍献宝似的捧来一罐茶叶:“正是,你可要尝一尝?”
陆灼霜用指尖捻起几根茶叶嗅了嗅:“唔,成色不错。”
她边说,边将茶叶撒入盛放了葡萄的冰碗中:“茉莉香片与去籽葡萄一同捣碎,再添牛ru同饮。”
这事本该由猫耳侍女来做,漳阆却挥手将侍女遣了出去,握着玉锤,亲自动手捣起了葡萄。
他这等没做过粗活的皇子难免有些手笨,几番折腾,终是完成了任务,又一脸殷勤地捧着冰碗来等夸。
陆灼霜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出炉的冰饮:“冰快化了,牛ru呢?牛ru呢?”
漳阆瞬间失去热情,又将那猫耳侍女唤了进来。
冰饮入喉的那一霎,陆灼霜终于满足地眯起了眼。
这是一杯口感层次极其丰富的饮品,首先在舌尖上炸开的是香醇浓郁的牛ru,再往后,茉莉香片的清新淡雅,与葡萄所特有的那股子香甜才会慢慢渗出,萦绕在口腔中。
漳阆见陆灼霜喝得这般沉醉,也跟着端了杯盏。
一口入喉,眼睛便亮了。
这滋味可真是绝!
梅有谦在车外热得满头大汗,望眼欲穿。
漳阆瞥了眼他,又望了眼陆灼霜:“你三师兄为何不进来?”
陆灼霜垂着眼,咬住一颗被捣碎的葡萄:“不是每个剑修都似我这般道心不稳,所以,剑修的事你少管。”
梅有谦欲哭无泪,只能顶着烈日继续晒。
临近戌时,陆灼霜一行人才终于抵达豫州。
豫州位置靠北,最南端的雍州修士还穿着薄薄的纱衣,他们已换上深秋才会穿的披风与大氅。
陆灼霜三人也临时换了身行头。
梅有谦与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与她兵分两路,找起了自家徒儿。
据门派给的消息。
豫州地界有两处可疑之地,一处在偏远的近海城镇,一处在豫州最繁华的容城。
容城之名出自有容乃大之意。
顾名思义,这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