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想到一件严肃的事,朝五条悟缓缓开口。
“你们作业写了么。”
“……?”
“……?!”
话题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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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么难接受吗?”
与雾织蹲下盯着已经带回来好几天的自然咒灵,名为漏瑚。
就算被强制签订了神使契约,似乎也没什么作用,脑袋还真是硬。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漏瑚经历了这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憋屈,还有空前绝后的认知。
神明这种东西。
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千百年了吗!?
从它诞生之初起,神明就存在于人类的Jing神领域里,这些由无主咒力与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本质上其实和所谓的神明没什么区别,都是由人类衍生的副产品。
由伪善与施舍,才被愚蠢的人类冠上神圣的名号而已。
但是同样身为无主之力,凭什么它要当这个丫头的仆从?!
漏瑚愈想越愤恨,头颅两侧类似木塞的东西也开始松落,摇曳着滚烫的岩浆落下点点星火,头顶的火山隐隐有爆发的趋势,Yin恻恻盯着面前的神明少女。
如果不是跪得太笔直,或许这样眼神还可以更加瘆人。
“可是你打不过我啊。”
适者生存,强者支配弱者,是自然间亘古不变的规则。
与雾织端详了半响,仍旧有些纳闷,为什么御影的神使这么听话好用,而这只完全不肯配合。
难道这就是妖怪和咒灵之间的区别?
果然智慧型的咒灵还是不如妖怪智商高啊……
刚冒出这么点嫌弃的表情,漏瑚顿时就火冒三丈,滚烫的岩浆眼看着就要迸发出来。
“再烧一次神社,我就把你的头埋进土里。”
“……你敢!”
太憋屈了。
气抖冷。
与雾织说罢低下头,叹了口气漆黑的发丝落在身前,带着敷衍的诚恳向它保证:“契约不会束缚你,你还是最自由的。”
果不其然收到一声冷笑。
与雾织向它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只需要你把这间神社打理干净,禁止邪祟和咒术师进去就行了。”
漏瑚愣了下,声音古怪沙哑:“禁止咒术师进来?”
随即想到时代的变迁,它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尖锐又嘲讽地笑了起来:
“对了,现世的咒术师都是无神论者哈哈哈真是可怜就连真正的神明也不被承认哈哈哈哈……”
与雾织依旧笑容浅浅,对于漏瑚的嘲讽置若罔闻,仿佛任何事物都入不了那双点漆墨色的眼眸,让它的笑声不甘地戛然而止。
“既然如此……”
漏瑚眯起独眼,声音苍老又沙哑,露出一排黑炭般的牙齿,散发出极其强烈的恶意:“就算我杀人,你也不管?”
寂静破败的神社传来一阵风声,周围的树林沙沙作响,有人在祈愿了。
与雾织盯了它半响,发出无奈地叹息:“比起杀人这种三岁妖怪都想做的事,我还以为你的想法会更加成熟一点。”
“?!你说什么!?”
啊,没耐心了。
与雾织站起来,垂着长长的羽睫看它,“既然拥有智慧,你应该也有想做的事情吧?”
漏瑚眯起眼睛,不动声色:“你想跟我做交易?”
“交易?”
你还真敢说啊。
与雾织顿了下,将手抚上它的头颅,露出亲切的笑容,好心提醒:“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时间不太多。”
真的会祓除你哦。
“你、你……”漏瑚冷汗开始冒出来,不行,它现在还不能死,极短的思索过后大喊:“好!”
与雾织满意地松开手,还很贴心地拍了拍它僵硬的肩膀。
“从今日起,你就是青鸟神社……”
与雾织说着尾音稍顿了一会儿,“病祸神,神使。”
“……病祸神?”
漏瑚忽然怔住了,解除压制后的它踉跄着站起来,睁大了那只骇人的巨眼,手脚有些哆嗦,似乎发现了令人激动的事情。
“你是灾神!?”
“神明也会杀人?!”
与雾织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逐渐消失在夜空中,一袭红白和服上大片大片的金盏花绣纹,与枝头的月融为一起。
她听到了,那声声怨恨带着歇斯底里的祈愿声。
并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覆盖着美好的假象,那些被掩埋在心底的痛苦、愤恨、委屈、不甘也会成为强烈的愿望。
“求求你……杀了她们……”
“有没有人来帮帮我……让她们消失就好了……消失就好了!!!”
与雾织站在某高校的上空。
漆黑的眸子盯着被浓雾笼罩的校园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