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即便是在漆黑的夜,炙热依旧在空气里蔓延,焦灼,难耐,夹杂着某种心痒难耐的气息。
窗外的玫瑰在女仆的照顾下开的异常娇艳,艳红的花朵盘旋在深绿叶片丛中,有着淡淡的草腥气,然而在过分浓郁的玫瑰花香下显得微不足道,当然,也隐藏了另外一些味道。
他很会出汗。
阮澜漫不经心的想。
棉麻材质的短袖很快就被大量的汗ye给浸shi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在过分浓重的喘息下色情异常,他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坦然而迷茫的臣服在这巨大的快感中,短发shi漉漉的,单当华半眯着眼,掀开黑长的睫羽,享受的样子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傻子,只是他很快就哭叫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去推阮澜的脚,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只会叫他:“哥哥!哥哥!”
阮澜加重了碾压了力道,很快单当华就叫不出来,痛得蜷缩着,发出犬类的呜咽声。
他太瘦,太黑,被这样欺负了也只会倒在这焦热的空气里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惹人厌烦。
谁也不会来救他。
阮澜喜欢安静,佣人的住所在花园的对面,六点过后,这里除了这个傻子便再没有外人,所有的哀求哭泣都被困在这豪华冷清的房子里,只有焦灼的空气蒸腾着痛楚,随着时间越发难熬。
阮澜讨厌弱者,也讨厌不识相的傻子,前者让他不屑,后者让他厌烦。
幼犬似的哼噎声在禁闭空间里显得模糊不清,单当华抬起shi漉漉的脸,口水与鼻涕脏兮兮的,一点儿都不惹人怜爱,他蜷缩成一团,委屈无比,即便是只有六七岁的智力应该也能够让他懂得趋利避害才对,可他完全意识不到带给他疼痛的就是眼前的人,即便是刚刚惨遭疼痛,抬眼看向阮澜的眼神依旧是傻乎乎的依赖。
盲目的依赖。
令人作呕。
阮澜不再看他一眼,抬脚的瞬间似乎听到他呜咽了一声,然而并不影响他离开的步伐。
下半夜的时候外面刮起了暴风,淅淅沥沥的雨滴很快就倾盆而下,温度急转直下,有风漏进没有关实的窗户,带来一股冰凉的气息。雨水很快就飘了进来,打shi了窗帘,花瓶在冰冷的风下摇摇欲坠,最后被“砰”的一下轻轻撞上,很快就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碎裂在地上,娇嫩的花瓣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是凝固了一大滩血ye。
不一会儿,楼上响起“咔擦”的门响,阮澜面色不善,他的身上还粘着一点儿颜料,扑面而来的压抑的烦躁如同黑暗里将袭的野兽: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画出满意的作品了,灵感只在一霎那涌现,剩下的时间不过只是将废料在画纸上涂抹罢了,没有灵魂的画作只是一张废纸。
在这种时候没人敢触他霉头,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个傻子,又怎么会懂呢?
他就站在敞开的窗户前,雨水随着冰冷的风吹shi了他的头发,衣服近乎shi透了,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似得,手上无措的捧着那深红色的玫瑰花,尽管它已经在坠落的过程之中散成虚弱的形状。
那分明已经是成年人的身体却饱含青涩,被薄薄衣服勾勒出消瘦线条的身体瑟瑟发抖着,他低着头,似乎有些不解那已经散开的花瓣,努力的勾着手指试图将它们重新捏在一起,然而那只会让这些可怜玫瑰的下场更加的凄惨。
阮澜的眸子渐渐凝起了某种浓色。
他就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忽然,他踏破了沉默,一步步向着那个佝偻成一团的人走去。
他的脚步不轻,然而单当华却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其他动静,像是雨声,又像是他身后的脚步声。
被拽起来的时候他惊慌失措的抬起眼,却在看到阮澜的瞬间安静下来,他弯起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呆呆的神色柔软而快乐,单当华手里小心翼翼捧着那鲜艳的红色玫瑰,咧开嘴朝着阮澜露出灿烂的微笑——阮澜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面瘦弱的手腕。
“痛痛!”
单当华皱了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而下一秒巨大的力道却拉扯着他向前,在步上楼梯的瞬间,他开始挣扎起来,死活都不肯上去。
这傻子发起横来,力道也大的很。
阮澜面上满是不耐,他强忍着实行粗暴举动的欲望,忍耐道:“为什么不走?”
语毕不由嘲弄了撇了一下嘴角:他这是打算跟傻子交流?
然而单当华真的回答了他,他瘪着嘴,委委屈屈的看着他,却又十分的认真:“那是哥哥的地方,不能上去。”
阮澜愣了愣,随即哼笑了一声。
抓扯着单当华的力气越发的强悍,他扯过他的胳膊,低声道:“……允许你上去。”
得到了允许的单当华不再抵抗,乖乖的跟在阮澜身后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型犬,打开房门:展现的是巨大的画室,及地的玻璃窗印出外面浓郁的黑暗,黑色的树影张牙舞爪的抽动着,发出恐怖的呼啸。
阮澜回头,发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