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爷为何会这么想,你既不信我,那无论我再说什么也都无用。但我希望你能知道……”玄灵又慢慢靠近他,眼中笑意褪去,余下一片真诚,“我对王爷的心,以前是忍而不发,现在是渴求得到一个机会。”
萧承栩面无表情回过身去,没有一丝动容:“无论国师是何目的,本王都没有兴趣,望国师早日收了妄念,对你我都好。”他说完,毫不留情迈步离去了,只留玄灵一人在桥上吹冷风。
他的反应也算在意料之中,玄灵自然不会遇到一点挫折就退缩。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方才亲吻的触感仿佛还在,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甚至令他有些沉迷。
萧承栩……总归是跑不掉的。
两三点萤火在空中闪烁,玄灵朝它们轻轻吹了口气,低声道:“去陪王爷,赠他一场好眠。”
萤火应声随风而去,不久便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萧承栩随女侍到了笙鸣殿,笙鸣殿内一片灯火通明,他还未走近大厅,便有两排宫女太监垂着头捧着热水,毛巾,雪盐茶,暖手炉等站在两侧,预备齐全周到。萧承栩用热水净了手,又以一小口雪盐茶漱去口中的粘腻感,这才挥手道:“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宫女与太监退下一半,萧承栩向卧房走去,如今莫埙不在,在他身边保护的人也只有侍卫们了,他们不敢近他的身,他便难得只有自己一人。推开门,卧房的蜡烛燃的很亮,萧承栩看到一人穿白色锦绸里衣,背对着他,垂着长发在一点一点拨蜡。听到他开门的动静,那人回过头来,粲然冲他一笑:“冬夜寒冷,二哥这么晚才回来,不知去会见了谁?”
萧承栩眉头蹙起来,冷然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陛下在陪皇后,又留我在宫中住几天,我无处可去,只好来找二哥了。”太子乌发松散着,更衬的面白如玉,漂亮非常。他这明显是在找借口,萧承栩不欲与他纠缠,侧身站在门边,看着他道:“本王这里不方便,若殿下实在无处可去,本王可为殿下再安排一间房。”
“二哥……”太子走近萧承栩,微微仰脸看他,眸中盈着水光,有些委屈道:“本宫衣服都脱了,发冠尽去,这副模样出去,让别人作何感想?”
萧承栩还未回话,萧承晏便贴身走的更近,他熟练地握住萧承栩的一只手,轻轻哈了口气,抬眼楚楚看着他道:“父皇有十四个儿女,可本宫时常觉得仅有自己似的,兄弟疏离,见面如陌生人,心中孤寂……如今好不容易与二哥得以亲近,却还是逃不过血脉相离的命运吗……”
萧承晏说的话半真半假,他们这些儿女各属于不同的宫殿,不同的母亲,关系自然亲近不到哪里去。可太子觉得孤寂,萧承栩只觉得这是一个他想赖在这里的借口。萧承晏惯会得寸进尺,见萧承栩没有回应,便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入室内,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同眠,又不是没有过,二哥在顾忌什么?哪怕陛下知道了,也只会欣慰我二人兄弟情深。”
他一口一个“兄弟”,“血脉”,又已经散了发,脱了衣服,萧承栩不好再赶,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默许了。但想到要在这里沐浴,他又道:“我去告知宫人,将热水放到外间。”
外间自然没有卧房暖和,萧承晏微微弯了眼睛,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为何去外间?都是男人,有何好避嫌的?”
他这话说出来,萧承栩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男人女人,在他心中没什么区别,正如他有过王妃,却也顺从了莫埙。不过他洗澡本也需要人伺候着,去外间洗只是照顾太子,既然太子都不介意,他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者,外间确实冷,他也不愿推辞将就自己。
萧承栩说:“那便委屈一下殿下了。”
萧承晏笑意更深,摸了摸他的手说:“不委屈不委屈,二哥不介意我,我该高兴才是。”
没一会儿,又有宫人进来点炭,金丝炭无烟无味,烧尽时仅留一点白色残渣,非常干净。炭烧旺了,这才将浴桶搬进来,宫人都退下了,仅有一个秀美的女侍立在那里,曲腿行了个礼,恭敬道:“鹂儿为王爷沐浴。”
萧承栩抬眼看了看她,许久未见,她并无太多变化,仍是文静恭顺的态度,懂事知理,进退有度。她比萧承栩小了一岁,是静妃的贴身侍女,入宫那年仅十三岁,也是萧承栩的第一个房内人。
今日她来伺候沐浴,应是静妃指派的。
萧承栩抬起胳膊,鹂儿为他宽衣解带。发冠被轻柔摘去,乌发逶迤垂地,鹂儿小心地抬起他的发,方便他进入浴桶。热水包裹身体,萧承栩闭上眼睛,放松了下来。他没再分神去关注萧承晏,脑中总是出现国师今晚的一番怪异举动。
从他的言语举动来说,他大概是爱慕自己。萧承栩自小便收到过无数爱慕,他大致能理解那种感情,却不能感同身受。自以前到现在,他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哪怕与王妃情最浓的时刻,他仍觉得心里空空,脑内清醒。大概他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便是王妃去世那时,他握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毫无生机的面色,只觉得心里充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