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刚开始气氛总是有点拘谨,直到后面大家都喝了点酒,才算真正轻松起来。
皇后与国师坐在皇帝左右两侧,单这个座位就能看出国师只在一人之下的尊贵身份。只是他不喝酒也不吃菜,仿佛是来当个吉祥物摆着的,姿态倒是放松,一双眼睛慵懒环绕殿内,最终停留在萧承栩身上。
萧承栩独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饮了两杯酒,听乐师们奏乐。宫宴很是热闹,皇帝共十四个儿女全部聚齐了,小的被宫嫔抱着,大的已封王的王爷们身边有王妃家眷伺候着,就他孤家寡人一个,竟有些萧瑟的味道。显然皇帝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同,眯了眯眼睛,叫他:“栩儿。”
萧承栩站起来,恭敬道:“父皇。”
萧承栩的母亲坐在皇后下面,她已经很久没跟萧承栩见过面。她背后的家族几乎与皇后母族持平,为表家族衷心,不争那个位置,她与萧承栩向来保持着有些过分的疏离。此刻见皇帝叫他,目光不禁也追了过去,只是情绪淡淡的,与萧承栩如出一辙。
皇帝微微笑起来,有些慈爱的意思,他说:“朕知道你与明梨伉俪情深,但她已去了两年了,你也该放下了……谢家小女明暇是她嫡亲的妹妹,如今已到了适婚年纪,若你两人有意,朕可以为你们赐婚。”
皇帝的话刚说完,旅者们便同时收到了管理系统发布的一则隐藏消息:
谢明梨,润王妃,谢家嫡长女,偶然入宫与萧承栩会了面,自此倾心。因其善诗画引得萧承栩好感,也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无心争权,所以娶了身为皇后侄女的谢明梨。二人婚后感情渐浓,但因谢明梨难以怀孕引起流言蜚语,萧承栩从未理会,两年前谢明梨怀孕,同年被下毒杀害,一尸两命。
简而言之,这是他们难以跨越的白月光式人物。无论是在场的太子和国师还是不在场的夏英栀与棠绍昀,都不禁心中暗骂管理系统的jian诈,要他们去攻略一个有女性白月光的直男,还收了他们的外挂,这不摆明不想让他们顺利辞职么!太子与国师目光齐齐盯向萧承栩,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没有波澜:“婚姻大事全凭父皇作主,只是不知谢妹妹意下如何,父皇知道,孩儿向来不愿强迫他人。”
皇帝爽朗地笑了起来,在这笑声中,皇后亦跟着微笑,萧承栩的母妃只垂下眼帘喝了口酒,看不出喜怒。他笑完满意地看着萧承栩,点头道:“栩儿说的对,不如改日约个时间让你二人见上一面,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感情之事,自然要两情相悦才好。”
皇帝又与萧承栩说了些话,便让他安心坐着了。天元王朝最平和的一代便是他治理的这一代,皇子争权是他的大忌,所以他早早立了太子,观察着所有已封王的儿子,谁敢有苗头就敲打敲打,敲打完苗头还不灭,那就采取强硬的手腕让他们明白:要么安分,要么什么都落不到。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太子自小就聪慧,若他是个蠢才,那今日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继承了太子的记忆并且占据了太子身体的萧承晏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皇帝,心中不禁感慨,这男人对太子真是不错,这是一定要将萧承栩拉到太子阵营来,为自己将来登基拉拢帮手呢。可惜一个天元王朝还真进不了他的眼,只能当做他攻略萧承栩的筹码来用。
宫宴的节目表演完了,众人陆续离开。皇帝叫住了萧承栩,温声说:“今日小年呢,栩儿竟不想陪陪母妃吗?芷凝可要伤心了。”
方芷凝闻言赶紧站起身道:“栩儿自有他的事忙,臣妾怎可因私情耽误孩子。”
“你这话若是平常说也便糊弄过去了,今日是小年,爱妃不要同朕打这官腔,让他好好陪陪你吧!”皇帝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又带着笑意对萧承栩道:“今日若不哄你母亲开心了,朕可不会饶过你!”
这是恩赐,萧承栩明白。他低声道:“是,多谢父皇。”
许久没见静妃,萧承栩一时竟有些无言。二人在宫人的陪同下往粹凝宫走去,宫中道路旁的树枝上都挂着小小的红灯笼,喜庆小巧,可爱异常。静妃终是先开了口:“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竟还是看不出你想要什么。”
萧承栩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母亲,回道:“正如母亲一样,孩儿也自小都看不出母妃想要什么。”
静妃笑了,她生的貌美,只是岁月如刀,仍在她眼尾留下了痕迹,却不影响她的光华。母子二人的气氛缓和起来,流露着淡淡的温馨。静妃说:“你看不出来,是因为我确实无所求,无论家族或是爱人,都无法真正束缚我。”
“从这一点来看,儿子倒是像极了母妃。”萧承栩难得露出笑意,哪怕灯光昏暗,他仍挺拔俊美,如画中仙。静妃慈爱地看着他,停在凉风湖边,为他理了理衣服,轻声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体寒也不愿穿厚衣服。你少时跑凉风湖边玩雪,女侍追着你为你加披风,你还冲她发了好一通脾气,都把她气哭了,找我告状。”
这事萧承栩记忆犹新,他笑容扩大了些,低头看着静妃,道:“那披风比我都沉,披上可别想玩儿了。母亲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