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故准备关门的手一顿。
“谢谢。”
好半晌后,他才低低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回到房间,时故先发了一刻钟的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衣服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因此收拾起来也是异常地快速。
只是在收拾床铺之时,时故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枕头下,有东西。
顿了一顿,他将枕头拿了起来。
是一张书信。
娟秀好看的字体印在书信的最中间,其上“时公子亲启”五个大字大得晃眼,而书信的落款,却是景安的大名。
时故一愣。
眼前的书信仿佛成了一团随时可能消散的轻烟,以至于时故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一会,才敢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
而拿到手后,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打开了它。
里面,一张药方静静平躺,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写得满满的注意事项。
药方的内容暂且不谈,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看完注意事项,时故慢吞吞挪坐到床上。
景安说,因为时间仓促,他来不及深入研究,因此,这个药比起原来的,功效上恐怕只有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
时故喃喃。
乍一听,似乎和预期相差甚远,可仔细一想,至少有了药方,他就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控制药量,倒也不见得就比以前的差上多少。
紧紧地握着药方,时故心跳得很快,一种陌生而又浓郁的情绪升腾而起,将他整个人完整覆盖。
时故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种情绪,叫欢喜。
……
半个时辰后,众人在客栈前堂会和。
不幸身亡的几位弟子童子已经被清原几人连夜安葬,唯有他们留下的一些随身物品,还残有一丝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打包好这些人的遗物,沧云宗众人的心情明显失落了许多。
时故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这样悲伤的氛围他其实经历过很多次,但过去的时候,导致这个氛围出现的往往都是自己,而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产生原因出现了不同,时故的想法也出现了些许的差异。
他在想,待到自己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替他难过?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认为没有,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会有人,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例如岑羽,例如……郁詹。
就……一点点。
时故想着,微微低下了头。
到底都是一帮子年轻人,心性调整的都很快,兼之还有清原和岑羽有意无意地调解,没多久,众人便又缓和过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郁詹便是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也不知此前是去了哪里,来了以后,他看也不看残余人士,第一反应就是走向时故,在他的胸口上摸来摸去。
正在喝水的清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喷了对面的瘦高个一脸。
与此同时,其余发现之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也响彻客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医馆。
时故和郁詹一同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
见状,几个弟子连忙转头的转头,望天的望天,就是不敢对上二人的视线。
此时此刻,他们第一次对郁詹这个杂种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郁詹,真乃勇士也。
“莫名其妙。”
冷哼一声,郁詹懒得搭理这些人,兀自检查着时故的伤势。
“恢复得还挺快的。”
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发现时故已然没有了大碍,郁詹也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地在时故胸口上拍了拍。
拍完,他又忍不住教训:“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别人打架还不知道躲,下次站远一点,别什么时候都往前面凑。”
“咳咳咳……”
刚刚消停下去的咳嗽再次响起,看这架势,怕是嗓子都要咳肿。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接收到了郁詹如有实质的冰冷眼神,瞬间鸦雀无声。
“行了,赶紧出发吧。”
清原忍不住出声道,同时在郁詹看不见的角落瞪了众人一眼。
再咳下去,他怕郁詹迟早会发现不对。
众人连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接下来的一路,众人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才勉强保持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虽然某些时候,他们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由于昏迷不醒的几个青和宗弟子都已经被袁恒带走,无法御剑的童子也只剩下了四位,众人没有了负担,便决定一人载上一个童子,御剑回宗,这样便能省却许多路上的功夫。
清原算了算时日,回去之后休息几天,正好便可以参加这一届的宗派大比。
按照惯例,郁詹一如既往地打算载着时故,然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