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粉丝无名指上的红线另一端,往上飘着,延伸着,飞到升降台之上,绕着清水眠,绕着他那根竖起的无名指,最后拴在其指尖。
无数被回应的约定,化为无数的红线,套在清水眠的无名指。很快,他的无名指上满是红线缠绕,而每一根,都联结着他与粉丝。
“他继承了清水家百年一见的术式。”夜蛾正道忽然想到这话。
在当时,自己特意请教了这少年术式的特殊性。
“只要有人答应他的要求,作出约定之类的举动。那么这两者间,契约就生效了。到时候,清水眠就成了绝对的主宰者。
"这个术式具备强制性,叫做——结缘。”
亲眼所见,夜蛾正道才觉出这【结缘】术式的可怕。理论上,只要少年想,甚至可以号令整个咒术界。
怪不得御三家都很注意清水眠这个人。夜蛾正道忍不住怜悯地叹息,因为这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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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指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线。每一根,都是粉丝对他约定的回应。
“那么,开始。”清水眠轻声道,声音细微到不可察觉。无数的红线飘舞,起伏,凝结,如纤长的真红花瓣,往外散开,复又聚拢,拢成一株盛开的红色彼岸花,浮在半空。
少年伸出手,轻轻摘下这朵由【结缘】而契成的花朵。
然后,双掌一拍,掌中的花刹那碎裂,狭长的绯色花瓣飞舞,纷纷围绕着少年。而少年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两根指尖缠绕着红线,两指缓缓地在中间并拢,画出一条笔直的线。
直线一成,半圆轮廓旋即浮现。
“这是……”舞台幕后的夜蛾正道仰着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弓矢?”
除魔之弓既成,环绕飞舞的红线凝为箭矢搭在弓上,少年舒展手臂,拉弓,弦如满月。
轻吐气,清水眠拉满的弓,瞄准,松手。
红色箭矢一离弦,奔袭而去。
正中诅咒那被撕扯得狭长的右眼,它又痛又怒,放声大吼,巨大的声音震撼整个武道馆。出于自保,那手脚重新分裂,又化为触一手。触一手拉得老长,如藤蔓般垂落,搭在地面许多粉丝的脖颈,或脑袋上。
地面的粉丝们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只是仰着头,看着升降台上的少年,恍若天上之人。
看来,它已经懂得人类的思维,学会威胁了。
然而,清水眠没有动。他的一根手指竖在淡色的唇边,轻轻地对着手指吹着气,悄声道:“我从来只一箭。”
话音未落,诅咒再次怒吼。这次,是濒死的痛苦挣扎。
刺入诅咒右眼铁锈红的箭头碎裂,消融在诅咒身体里的每一处。数万人回应的愿望化为除魔净化之力,将之祓除。
诅咒无可抵抗,悲怒交加地吼叫,恐怖的叫声险些震裂了武道馆顶端的玻璃天窗。很快,它整个身体漫起黑色的烟雾,最终消弥于空气里。
“这就是他的能力……【结缘】?”舞台幕后,夜蛾正道喃喃道,前所未有的震撼。
亲眼看见诅咒已死,清水眠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的祓除行动成功了。
来不及想,一意识到摄像机在拍他的脸,少年笑了笑,双手向上展开。
“刚才我对宇宙祈祷,祈祷我们今天的相聚,消灭了所有的不美好,迎来更幸福的明天!”
说着,他故意再次做了个搭弓挽箭的举动,朝天上射了一箭,最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完全掩饰了自己当众做出的怪异举动。
而底下的观众被他恶作剧似的举动逗笑,顾不得细想刚才的举动了。歌手嘛,本来就是情绪化或戏剧性的。
“现在,演出结束了,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啦!”歌手绵缓缓鞠了一躬,正式告别今晚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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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无人的街道,昏黄路灯下。
把名片推还给夜蛾正道,清水眠摆摆手,“夜蛾大叔,我真的没兴趣入读东京咒术高专。”
这个不速之客在他演唱会之时到来,介绍自己叫夜蛾正道,是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同时也是清水眠的本家请来监督他进行祓除诅咒的咒术师。
既然祓除完毕,少年也从高高在上的歌手绵,恢复成普通人清水眠,更没有理由接纳夜蛾正道的这番建议。
被拒绝了,夜蛾正道也没有放弃,继续劝说:“东京咒术高专,本来就是为清水君这样的人而存在的。”
“听起来,像是疯人院院长对病患说的话。”清水眠嗤之以鼻。
经纪人本来要开车送他回家,但因夜蛾正道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清水眠只能请她连带这个中年人一同开车送到附近,然后下车说事。
卸了舞台妆,他穿带蓝色牛仔外套与白色休闲裤,整个人清爽又青春,像个普通少年。打了个哈切,清水眠很是困乏,心不在焉。
夜蛾正道只得寻找另外突破口:“听说,你有个妹妹?”
因为这问句,“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