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了,师炎终于正眼瞧他一回了!
菱歌眸子发亮,刚才的怨气瞬间撒光,响亮答道:“是,师尊!”
Boss太容易满血复活了……
一套落花剑法舞的虎虎生威,真是个朝气蓬勃的小仙君。师炎抱着手臂一边看一边想:要是脑子里没有装奇怪的东西就好了。
想当初,为了炉鼎一事,菱歌可是差点咬断他脖子,宁死不屈;现在的愿望怎么就变成□□了呢?而且只有一晚,报复心理么?
自己可是掏心掏肺地对他啊!
他怎么看也不是个狼心狗肺的啊!
“师尊?”菱歌放大的脸在他眼前晃了晃。
师炎回过神来,眼前的徒弟神采奕奕,一副很期待的表情。这一副求表扬求摸头的模样,是狗不是狼!
狗腿子无疑!
“不错!”
菱歌双眼亮晶晶,笑似花开:“师尊教的好!”
Boss还是很可爱的!
师炎忍不住笑起来:“我舞一遍,你看着。”
“遵命!”
师炎手上握着铁剑,蓦地灵光一闪,剑风所到之处,带起一阵热风。他手中剑招式并不花哨,但出剑速度非常快,剑风凌厉。
舞着舞着突然一剑刺向菱歌,菱歌根本不怕,眼皮都没眨一下,眉眼一弯,笑了。
师炎呆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眼前的人眉眼弯弯,笑容融入在夕阳西沉的昏黄色光晕之中,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恍若隔世。突然闪现的异样情绪汹涌而来,淹没了五感,只能看到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一刹那,他看见菱歌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句话,但他听不到,周围静悄悄的,未知和惶恐的感觉在某一刻骤然相遇,转瞬即逝。
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抓住未知了,刚想回忆这感觉,它却一下子没入周遭空气之中,再也找不到,消失了。
“师尊!”他终于听到声音时,看到菱歌脸色突变,惊慌失措地朝他奔了过来。
那一声打着颤的“师尊”传入他耳中,他回过神来,心脏像是被猛捶过一般,痛到想哭。
“师尊,你怎么了?”
师炎一手撑着剑,单膝跪地,想借助剑的力量爬起来,但全身骨骼也似被捶过一般,摧枯拉朽地倒了下去。
菱歌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师尊,你、你别吓我,快起来……”
“别怕。没、没事,扶我休息一下。”师炎又试了一次,但双腿不受控制,这次直接栽倒在菱歌身上。
……
大地一片焦黑。
空中红雾弥漫,连绵万里。
这里仿佛一片虚无。师炎在其中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尽头。像是迷了路,又像是在做梦。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道温和又干净的声音出现在周遭的空气中。
“别浪费法力,我可以忍。”
这声音如一阵轻风吹入红雾,令人如沐春风。
只见不远处,一块不太干净的焦黑色岩石块上,坐着一人,月白衣罩纱,温文尔雅,神仙丰姿。
可惜是个瞎子。
他的眼睛,不是被挖了,大概就是坏掉了。因为那人脸上最显眼的,是一条蒙住他双眼的冰绡白纱。
这人此刻的境遇一定不容乐观,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裳,月白色之上溅了点点红色的血迹,衣摆上还沾了不少灰尘。
“你能忍,我不能忍!”坐在他对面的人很没好气地冲他道了一句,抬手捏了个诀。
黑气从他手上一闪而过,消散在瞎子的衣裳之中。随着黑气的消散,月白色衣裳上飞溅的点点血迹和灰尘,也随着一道消失了,焕然一新。
瞎子微微一侧首,朝对面的人浅浅一笑:虽然看不见,但知道自己的衣裳变干净了。
对面的人蓦然站起身:“我是怕你等会蹭到我身上。什么都笑!果然是个半人,虚伪!”
他心情非常糟糕,这里不分昼夜,只有无尽的斩杀。斩杀意味着满身的灰尘和血!
“我确是半人半妖,笑容表示友好。”那自称“半妖”的瞎子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语气温柔地跟着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来,道,“你要去哪里,白临?”
这被唤作“白临”的人毫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离你远点!”
白临?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只是一时间师炎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半妖脾气非常好,非但没走,反而摸索着将白临的手臂抬起,搭到自己肩上:“是要继续找出口吗?”
白临却被这好脾气恶心到一样,不满的声音中夹杂着憋屈:“前面有个小坑。”
半妖闻言,便移了一步,扶着白临绕过那小坑:“好。”
白临虽然满口嫌弃,却主动地靠到了半妖身上。走路一瘸一瘸的。
原来这白临是个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