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到大门口,赵国公迎面遇到一个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老大夫。
他这才想起,听说,顾休承那小子这次又受伤中毒了,不知这次情况如何?有心折回去看两眼,但想到顾浅辞那个态度,就觉得老脸拉不下来。
孝道大于天,靖王若是继位,还能容忍一个目无尊长的王妃吗?
他们姐弟两个,迟早还要求到他跟前来。
这样一想,赵国公立刻笃定了,将那看望儿子的短暂念头撇到一边,对等在兰溪苑外的随侍道:“去靖王府。”
靖王如今镇守在禁宫,但依旧遵守规矩,宫门落锁之前必会离开,每日回到靖王府安歇。
随侍应声去叫车夫将马车赶来,扶着赵国公上车,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世子别院。
与赵国公迎面遇上的那名老大夫,正是益善堂的李大夫。
初念跟春妮回殷府,想来想去觉得世子那边离了人不妥当,便先绕道益善堂,刚巧见到李大夫还在坐诊,便与他说了几句话。
李大夫听后便收拾药箱,往兰溪苑来了。
门房将李大夫求见的消息告知靖王妃。靖王妃是知道这位老大夫的,益善堂因为有他坐诊,初念进宫乃至离京这段时日都正常运行,并未因为她的骤然离开而陷入停滞。老大夫的医术,经历了不少病患与家属验证,是值得信任的。
初念回家了,靖王妃原本就打算安排一个大夫在夜间照看弟弟,这还没抽出空来,初念便将人送到了。
她心中熨贴,沉凝的脸色柔和了不少,连声道:“快请。”
再联想他们的亲生父亲,从进门到离开,却根本没有提到珩郎半个字,对他的伤势不闻不问,不禁感到十分心寒。
不过,靖王妃很快调整心态,既然决定了与他一刀两断,这种心寒也是没有必要的心情。
赵国公没料到的是,他匆匆赶去靖王府,却扑了个空。到底是王妃的父亲,靖王的泰山,门房待他十分客气周到,恭敬地说:“王爷此刻不在府内。”
赵国公便道:“这时辰宫门早就落了锁,也当回来了呀!”
那门房便道:“王爷早前确实回府了一趟,但他听说世子回来了,便去兰溪苑探望了。”
赵国公受宠若惊,代为推辞道:“不过是个孩子,怎敢劳烦王爷费心。”
那门房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却还是恭敬地说:“王爷向来疼爱世子,加上听说世子受了重伤生死不知,着实放心不下,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去探望。”
赵国公愣了一下:顾休承的伤势,这么重呢?
浅辞这孩子,怎么不与他说一声。
连忙出了靖王府,又与随侍道:“回去!”
随侍便掉转马头,赵国公心事重重,一时没有留意,待回过神来,发现马车竟往赵国公府走去,便立刻扬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随侍在外应声:“回国公爷,咱们不是回府去?”
赵国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却揭开车帘,在那随侍身上踹了一脚,怒道:“蠢货,我是说回世子别院,兰溪苑!”
随侍痛得闷哼一声,差点跌下马车,连忙稳住了身子,对那车夫道:“快,去兰溪苑。”
那车夫也不必他提醒,生怕动作晚了也遭一脚,连忙调转马头。
只是这次赶到兰溪苑,却被拒之门外。
此处再不复他离开时的冷清,一队披坚执锐的将士守在外头,将兰溪苑保护得如铁桶一般,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毕竟是靖王到访,防守等级自然非同一般。
赵国公连忙自报家门,说了自己身份。领头的那将士看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地说:“国公大人有何要务,明日进宫禀告不迟,今日王爷和王妃都已经歇下了。”
时辰还这么早,怎会歇下?分明是托辞。
赵国公隐约知道,一个区区守卫将领,还不敢做主拦住他这个王妃的生父,王爷的泰山。
他呵呵一笑,放软了声音,说道:“将军说笑了,我此次前来,不为什么公事,只是来探望小儿顾休承罢了,他这趟离京受了重伤,我这个做父亲的,着实放心不下。”
谁知那将军只是皮笑rou不笑地回了句:“国公大人不是一个时辰前才探望过吗?王爷有令,世子伤重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国公爷,得罪了!”
说罢拇指将长剑从剑鞘中顶出寸许,露出其内森冷的幽光。
赵国公犹如被当面打了一记耳光,老脸骤然泛红。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竟成了闲杂人等?而这话并非顾浅辞所言,而竟是靖王的原话?
靖王怎么也这般不知道轻重,跟个女子般小肚鸡肠?
赵国公在外如何纠缠暂且不提,兰溪苑世子院落之内,靖王正在询问李大夫世子的情况,靖王妃也将初念的判断和计划与他一一说来。
靖王得知殷家那个小娘子竟然以身试药,不由动容,叹道:“好一个情意真切的女子,咱们珩郎也算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