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小孩儿,怎么随时随地都在给他甩脸色?
而且他就好奇一下而已,沾上的味道那么淡,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好吗?
磨着牙往钱讳这个大嘴巴小腿肚上就是一脚,都怪这个坑爹货!
气氛略有点儿微妙,杜思思缩了缩脖子,看看余惟,又看看温别宴,眼中悄然冒起明灭的光,犹豫着要不要说点儿什么,就听温别宴冷着嗓子问她:“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杜思思一愣,默默看了一眼他握着笔的那只手手背上忽然变得明显的青筋,迅速努力压下唇角,很识相地摇了摇头,迅速收回习题册转身坐正。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温别宴这边是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余惟,不管他说什么,全当他在放屁。
低头继续翻开错题集准备把最新的错题类型抄上去,刚提笔,那头余惟忽然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放屁,谁说我在闻味道,我鼻毛打结了,理理顺不行吗?”
温别宴一笔用力摁在本子上,觉得自己太阳xue都不受控制得突突了两下。
钱讳这个罪魁祸首都听呆了,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不是,顺鼻毛需要用嗅的?”
“痒!”
“那为什么要用小拇指?”
“...我鼻孔小不行?!”
“余惟!钱讳!”伴随老王一声爆呵,一张吃满粉笔灰的抹布被用力扔过来:“你们两个当我不倒翁是吧?都给我一起滚出去!”
“不准摆嗑不准聊天不准看球!不然下午放学就给我去办公室做两个钟头金鸡独立!”
一节课惨遭驱逐两次,也是没谁了。
余惟身手敏捷躲过抹布,一声“得令”扯着钱讳后衣领就往外头拖,溜出门时不忘给隔壁老朋友抬抬爪:
兄弟,我又回来!
这回还带了个伴儿,牛批不!
***
兵荒马乱一个早晨,让余惟在温别宴心目中本就不富裕的印象分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现在无瑕考虑一些,因为比起这个,他有个更大的“敌人”需要面对。
淮清一中有个破习惯,每个新学期开学后第二周的周四周五要进行一次摸底测验。
其实这个摸底测验还拥有两个流传更广的别名,老师们亲切友善地称呼它为开学助兴考,而学生们则是深恶痛绝地叫他开学送命考。
当然,这个“们”不包括从未掉出过年级前三的学神温别宴,而是特指每个班中下游的那拨吊车尾小可怜,以及余惟为首的严重偏科的一众“跛子”同学。
对他们来说,考室一坐俩钟头,对着一张无从下笔的试卷,一堂课目考下来,身心双重受折磨,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
尤其余惟偏科情况还很特殊。
除了数学,其他科目要翻过及格线全得靠运气,尤其是语文,作文平均分从来就没超过三十分,憋出一段话比生吞一斤胡萝卜拌香菜还艰难。
简而言之,余惟数学得满分的次数和作文吃低保的次数完全呈正比。
幸好老陈头脾气好,要是有老王一半火气,估计心脏病早犯了八百回。
说起这个,其实余惟还挺羞愧挺不好意思的,所以每次进考室,他都暗暗下决心这次一定好好考,至少混个及格,让总分别太难看。
遗憾的是考好考不好这种事他也不能决定,外在的能影响他发挥的客观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比如睡懵忘记古诗词,比如考试期间下雨犯困,比如出题老师脑回路跟他犯冲,比如......
比如讨厌鬼的考号正好在他前边!
是的,他和温别宴孽缘不断,连分个考场都能撞在一起。
温别宴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次考场座位是按照姓氏首字母排的,他跟余惟又成了前后桌,和在教室时一样,他前,余惟后。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十多分钟,不少人都跟相熟的人挤在一起聊天。
他俩是这个考室唯二两个三班学生,并且很凑巧地坐在了一起,结果表现出来却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温别宴还好,毕竟本身就性格内敛不爱说话,难得的是余惟这只闲不住的猴子,此时宁愿趴在桌上背那串长达十四位数的考号也不愿意跟他前桌搭一句话。
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拿捏得很有灵性。
万幸无聊的时间没有持续太多,考试铃响,老师拿着密封袋走进教室的同时,学生们也陆续将复习资料放上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考试。
温别宴没和余惟在一个考场呆过,本以为照他的脾性,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两天时间过去大半,几堂科目考下来,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余惟比他想象中安分太多了。
除了爱弹笔盖,爱伸直了长腿蹬他椅子,爱趴在桌上动来动去自言自语碎碎念这些在教室里就有的小动作,再没有其他任何作妖的举动。
温别宴为自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