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的孩子,就是那样也没有掉过半滴眼泪。我心软,我自己就有孩子,见不得那样的眼神就将他带了回去,当作亲生孩子一样收养着”。
“可清玦这个孩子太懂事了,他总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已成年便搬出去住了”。
“小予啊,阿姨相信清玦,他只是孤独了这么多年,不会去表达爱意”。
“实不相瞒,捡到清玦的时候,阿姨才和前夫离婚... ...”。
“阿姨...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清玦”。
“从前就有古人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阿姨...阿姨希望你能原谅清玦”。
随后白母又自嘲一笑:“阿姨老了,比不得从前了,若是以前阿姨一定会帮你把清玦揍一顿给你出气”。
“可是阿姨现在不行了,前几天...清玦带我做检查... ...”
“癌症晚期”。
“阿姨没有别的什么心愿,就是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能看见你和清玦和好”。
白母见顾司予垂着头,没有说话,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阿姨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点,可是小予啊,你们彼此都还年轻,你之前觉得清玦不爱你,可是他现在改了,那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达成和解的呢?”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的,你们之间还真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成?”
“你不要觉得阿姨是为了劝解你两和好才说这么多清玦的好话,就好比这些天吧,清玦一直在学做饭,厨房都被他炸了好几次”。
说到这里白母的脸上隐隐带了些笑意,顾司予微微抬起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可是白母只沉浸在自己自以为口才很好的劝说中,丝毫没有看到顾司予眼底闪过的一丝厌烦和冷冽。
“他啊...觉得对不起你,他还说啊要亲手做顿饭给你吃,让你...感受到他是真的真的错了”。
“清玦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木讷了点,不开窍了点”。
说到这里顾司予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他出口打断了白母对顾清玦的夸夸其谈:“那阿姨又想过我吗?”
“阿姨你凭什么还会觉得我好喜欢顾清玦?”
白母没有想到顾司予会这样说,她嗫喏着嘴唇翕合,恍然不知所措:“可是...顾清玦道歉了,他也在努力变好啊...”
顾司予气极反笑,他哼了一声:“所以阿姨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上有人做错了事,只需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掩盖过去的种种伤害?”
“阿姨未免将我想的也太神圣了一点”。
白母抬起眉头,哀求着:“小予,就当是我求求你,阿姨...”
“阿姨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阿姨就想看到你们好好的,你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阿姨吗?”
顾司予岿然不动,他神情冷漠地看着白母:
“阿姨,抱歉今天我不舒服,不能再招待您了”。
“你就先回吧”。
白母皱着眉头看向顾司予,语气有些不悦:“小予...你这是要赶我走?”。
顾司予虽然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可是他的神情却已经向白母表达了赶客的意思。
白母被他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还是站起身来,连茶水都没有喝就走了。
只是走之前还说了一句:“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听得进去那就听得进去,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把清玦当做亲儿子,还把你当作亲儿媳妇才会到这里来的”。
“诶,到底还是我年纪大了,说的话你也不爱听,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哪里又能做得了你们两的主了?”
顾司予冷冷地看着白母,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留给她,手扶着门框下一秒就准备砸她脸上。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这个主哪个主的?”
顾司予顺着声音朝着白母的身后看去,果然是几天都没有见着面的安瑾年。
安瑾年从白母身后探过头:“哥哥”。
他笑得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透亮的眸子朝着顾司予看过来的时候,里面好像藏着一汪清泉,看到的全是你的倒影。
顾司予顿了一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你怎么来了”。
这说话的语气都比之前同白母说话的语气软上了好几分。
像是纵容调皮的孩子,无奈又充满了宠溺。
安瑾年眨巴眨巴眼睛:“哥哥叫我不许来了吗?”
顾司予一噎,这个确实没有。
他同安瑾年划分界限,却没说不许他再靠近自己半步。
而白母被夹在两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张老脸绷得挺臭。
“他是谁?”
白母的语气不善,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顾司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