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清玦...从未真正将他的话听进去过而已。
“予,你把门开开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顾清玦第一次这么放低姿态,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将自己的高傲低下来交给顾司予审判。
沉默了许久,就在顾清玦有些失望准备再次叩门的时候,顾司予将门打开了。
“你想要说什么?”
等看到顾清玦那只肿的快要和猪蹄一般大的手背时,眸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丝复杂。
“先进来吧”顾司予让开一侧,让顾清玦走了进来。
“家里没有准备拖鞋,你就光着脚吧”。
说完顾司予掉过头走进了屋内。
顾清玦看着铺在门口的地毯,果然如顾司予说的没有看见一双多余的拖鞋。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进去?
顾清玦皱起眉,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皮鞋脱了下来。
好在里面还穿了袜子,九月的天也不算凉。
他径自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个屋子和他们一起住的舟山别墅一点也不一样。
比起那屋子暗沉的灰色和黑色的北欧风格,顾司予这间房子的装修风格明显活泼些,也温馨些。
顾清玦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等着顾司予。
很快顾司予拿着药箱走了过来,将药箱放在他面前。
“里面有红花油和碘伏”。
“不想你那只手废掉就自己上药”。
说完顾司予就自顾自的打开电视,随意找了一部电影看。
顾清玦看看药箱,又看了一眼丝毫不想搭理他的顾司予举了举他的蹄子:
“你不能给我上一下吗?就当是照顾病人?”
知道顾司予不开心,顾清玦也难得地放下了态度,服软的说了一句。
顾司予放下遥控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那只肿胀的大猪蹄。
“我倒是不知道 ,离个婚还能把你的自理能力给离没了”。
这句话说出来多少有点Yin阳怪气了。
顾清玦就当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打开了药箱,其实顾司予说的没错,他多少有些自作自受。
想到从前,那个哪怕他手指头划破一个小口子都要心疼好久的人。
再看看那个刻意与他拉开距离,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的顾司予。
“对不起”。
这一次顾清玦的声音并不小,而他也十分确信顾司予听到了。
可是他却依旧没有再看他一眼,就好像他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开始恐慌。
而假装看电视的顾司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假装看着电视,可眼神的焦点却始终聚焦不到画面上去。
随意找到的电影是曾经他最喜欢的一部青春爱情电影——怦然心动。
其实和电影里的朱莉一样,他其实第一次见到顾清玦就被他的外表所吸引,其实很浅薄不是?
那时候他最喜欢缠着顾清玦,喜欢他清清淡淡的气质,喜欢细细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洗衣粉味。
可是后来...后来少年身上清淡单薄的洗衣粉味渐渐被成长所侵蚀,那些飘在记忆里浅浅的味道逐渐被烟和红酒味所取缔。
他以为这是他的少年在成长,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并不是这样。
其实是他的少年一直在消失。
他刚追顾清玦的时候,很多人都打趣他,说他对着那个和他并不般配的少年一见钟情。
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电视上,朱莉第一次见到那个刚搬来邻居家的孩子,那个男孩叫布莱斯。
“见到布莱斯的第一眼,我便心动了,他的眼眸让我沉醉其中”。*
也许正和朱莉所说的那样,他见到顾清玦的第一天便怦然心动了吧。
“予,对不起”。
电视上的光线晦暗的、明亮的不停地在顾司予脸上交织,叫人看不真切。
“哦”。
久久的顾司予才缓缓哦了一声。
尴尬地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顾清玦看着顾司予,顾司予看着电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不止”顾清玦深吸了一口气,用那只完好的手揉了揉眉心。
“予,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和白月光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也知道我...之前家里的情况,后来我母亲去世后是白母收养了我”。
“小时候我过得很不好”顾清玦顿了顿说道:“白月光也是第一个没有用异样眼光看待我的人,那时候谁都对我避之不及,是他安慰我”。
“长久以往...我把这种愧疚、这种感激之情当作了爱情、当作了喜欢”。
顾司予静静地看着电视,一言不发。
“我想了很久,久到我们分开这么久后我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