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啊”了声, 带着一脸警惕,Cao着一口纯正的北城口音问他跟着别人的车干什么。
“老婆跟人跑了。”傅言真沉着一张脸。
司机的嘴顿时张的更大了, 又是一脸同情。
北城人都是热心肠,他砸吧砸吧,忍不住宽慰了傅言真一句,“不行就离了吧, 你这样的, 哪还怕找不到女的?”
“都他妈出轨了, 还惦记着那娘们干什么?要我说, 把那俩人腿打折了,然后再找一个……”
傅言真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红钞塞进储物格里,没什么耐心地开口:“别废话了。”
司机看在钱的份上,到底说了句“好嘞。”
尾灯倏地一亮,轮胎碾过柏油路,激起一行水花。
车子驶进雨夜,不近不远地黏在那辆奔驰后面。
五分钟后,进入一个十字路口。
红灯高悬,逼停车辆。
陈路秋靠着副驾驶的座椅,淡淡说了句:“对不起。”
“?”曾如初偏头看他,有些奇怪。
陈路秋也侧过眸打量她,可一时间,倒没在她脸色上看出什么异样的。
没看见她难过伤感,也没见她愤怒不平,像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知道她和傅言真过去的具体细节,听到她今天的话大抵算是管中窥豹,默许久,才启声:“傅言真以前,对你很不好?”
曾如初抿了下唇,缓声道:“好的时候也挺好的。”
“不好的时候呢?”陈路秋问。
“也就,”曾如初没多想,随口就答了,“不怎么理我吧。”
傅言真后来烦她的时候就是不怎么理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除此以外,其实也没做什么。
像他自己说的,没缺女的到那份上。
他不缺爱慕。
所以也不会在她身上流连逗留许久。
她没在人前说过她有多喜欢傅言真,但人后,也没说过他一句不好。
知道他就那样的人。
骄傲的,狂妄的,游戏人间的那么一个人。
陈路秋脸上神情晦暗难明,没再追问,眼皮合上前说了句,“到家叫我,把我放下来就行,车子你先开走。”
他住在离公司挺近的一个小区,三室两厅的房子,一百二十平的空间,但里面就他一个人住着,也没养宠物,在万家灯火通明的夜晚,显得尤为空洞。
曾如初知道他今晚喝了些酒,现在身体肯定不好受,到时候再一个人回去,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
想了想,好心建议:“要不,我把你送陈爷爷那边吧。”
陈路秋说:“不用。”
曾如初“哦”了声。
她不好多说什么,知道他和他家里关系不好,但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后面他们没再过话,曾如初将车载音乐也给关了,怕打扰陈路秋休息。
二十分钟后,陈路秋的住处到了。
曾如初停下车,喊了声他的名字。
陈路秋明显睡的很浅,她喊一声,他即刻就睁开眼,喃喃了一句:“到了啊。”
嗓音掺着一点哑。
喝了那么多酒,也抽了好几根烟,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点影响。
现在嗓子确实挺难受的。
陈路秋没麻烦她将车子开进小区,就让她在门口停下。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曾如初将车窗摇下,又喊了他一声,想将伞递给他。
陈路秋没接,笑了笑,“走两步就到了,我还没老到那份上。”
曾如初撇了下嘴,只好将手收回,但又忍不住嘱咐:“那你回去赶紧冲个澡,记得喝热水。”
她这个人,有时候是挺Cao心的,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喜欢管着曾忆昔,看他抽烟就会唠叨他两句,曾忆昔高兴的时候听她话,不高兴了就让她到一边凉快。
但她从没有将曾忆昔的“狗咬吕洞宾”放在心上,该说的时候还是照样说。
直到傅言真那天冷着眼看她:“你能不能别跟我妈一样。”
她才知道,即便是好心,也是会让人烦的。
从那以后,她一句话不会重复很多。
听就听,不听也就算了。
说多了惹人厌烦。
陈路秋是个例外。一来他脾气其实挺好的,她每回说他,不论他有没有听进去后面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反正他嘴上从来没有驳过她,从来都没说过她唠叨什么的,有时候在她跟前甚至还确实会注意和收敛一些,算是给她面子。二来,也和爷爷nainai的经常嘱咐有些关系,他们总让她“多看着点路秋”,会时不时地问他情况,俩老人是把陈路秋当成亲孙子看的,陈路秋之前胃病犯了的时候,nainai也跟着着急,又是煲汤又是熬药的,所以她过问的也会多一点。
陈路秋站在车门外,脸上噙着点笑,照常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