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长这么大，别说是喝，就连见都没见过整扎这么多的酒。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有刚才要走的气势rou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赵文宪扬着那副毫无破绽地肆意乖张的讥笑，不说话，却如千言万语猛砸在林安心口。
逃不掉。
不敢逃。
不论究竟是哪一种原因，林安都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了——顺从。
这不是自己的强项吗？
林安蹑着步子朝着那扎啤酒挪去，眼神犹如被枪口瞄准的幼鹿般迷茫无措，空洞无神。
“何琦，去给他开一瓶。”
“老大......这今天不是出来开心的嘛，怎么——”
“少废话，叫你开你就开！”
何琦暗叹口气，只得照着赵文宪的话开了一瓶酒递给林安。
林安接过酒，机械地抬起手臂，就想往嘴里送。
忽地耳朵边传来犹如凌迟鬼魅般的声音：“你敢吐一口试试。”
一口猛地灌入喉腔，林安显然高估了自己，一股猛烈的想要咳嗽的欲望迅速占据了整个喉咙，发痒难耐，却不得不忍着喝完那口，好不容易灌下，胸腔空余一阵炸裂般的疼痛。
待到几口猛灌入胃，林安已然涨得满脸通红。
“老大......”何琦在旁边轻轻出声。
赵文宪也没想真的逼他喝完一整扎，不过是气急了说的胡话，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实在气什么，脾气一阵子便过了，此刻心中竟然生出些许不可言说的愧意和心疼来。
他当然不会承认，只是一把抢过林安手里刚刚被塞的第二瓶酒，吩咐道：“琦子，去给我点一首水手！”
何琦赶紧会意，一拍大腿站起来道：“这首可是我的主打歌！这林安可得跟我对唱！”
“我不会唱……”林安脑袋有些迷糊，歪着头嘟嘟囔囔说完，就被赵文宪推了一把，手里也被不知道是谁塞了一个话筒。
林安刚刚的委屈劲还没过去，一时间这堆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盈满整个包厢的鬼哭狼嚎叫嚣着少年活力嚣张，快活得就像玩闹一样，好像刚才对林安的种种都不存在。
像话剧，这话过了，演员来不及酝酿，下一话就要开演。
林安举着话筒含糊不清的哼哼，脑子糊作一团，竟也扯出一个怪诞无比的笑来。
然后风雨过后又开始《红日》，红日过后又接着《忘情水》，一首接着一首，好像夜不消尽，他们就不停止一般。
林安觉得后背有点发软，脑子里歌曲的旋律像蒙了一层浴室的蒸汽薄雾，奇怪的朦胧感让他反而比清醒的时候更加放松自己。
连什么时候赵文宪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喝醉了？”赵文宪道。
林安没听清他在讲什么，闷哼一声，想要把身子往前伸些听清楚一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文宪慌忙接住要往前倒的林安：“你要死啊，一会摔了。”
淡淡的柠檬薄荷味道，在如此混沌的空间和空气中，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密接触都要更加清晰地进入林安的鼻腔里。
“阿宪......”
“阿宪......阿宪，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意识愈发不清醒，林安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只听到从自己的口中飘出这个问题，他好像很想知道，但是下一秒意识飘忽起来，似乎又变得不重要了。
林安皱了皱眉头，回答他没有等到，可赵文宪探进他衣服里的手他感受到了。
两人已经在赵文宪的主动下移动到角落沙发的位置，其他几个人已经酒过三巡。
有的已经不省人事，不知真假。只有一两个人拿着话筒含糊不清地跟着伴奏哼唱。
林安推阻起赵文宪躁动的双手。可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作用，在赵文宪想要的时候，他的所有拒绝都是无效的。
“去厕所，我们去厕所做好不好？”林安一边有气无力地推阻着赵文宪乱动的双手，一边央求道。
可赵文宪不出所料的一言不发，继续活动着。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林安眼睛里蒙上一层泪，被赵文宪搂在怀里，眼前的人并不真切。
“我怎么了？”赵文宪动作停下来，看林安死命压着自己的衣服，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好玩。
“每次都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让他们看我们，看我们做……”酒Jing上脑，林安反而胆子大了些。
赵文宪失笑：“哪有？除了第一次，什么时候让他们看着了？”
“不要、求求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嘛......”林安颤抖着蜷缩身子。
赵文宪一时间心情大好，言道：“去厕所也不是不行。亲我一个。”
林安酒Jing上脑，闻言毫不犹豫把赵文宪摁在沙发上就封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