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毓被家公的话问住了,他一个当妈的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了个什么,为什么南和谦的父亲会一清二楚?他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一次,鄂毓和前夫家人聚餐的时候,谈起生男生女的问题。晏宁的父亲说起一个朋友家的“奇遇”,那家儿媳妇怀孕的时候检查出的是个女胎。于是,家人去“高人”那里求得了“换胎药”,之后果然生出了个男婴。
阿毓没想到人类都经历了第几轮科技革命了,竟然还有人每天翻老黄历过日子。他以为胎儿的生理性别是受Jing卵形成的一瞬间就决定这件事,小学生都知道了。竟然还会有人相信吃了来历不明的“药”可以改变胎儿的性别?
当下,他内心犹如翻江倒海,绝对是铁青着脸,语气十分生硬地说:“才没有什么换子药!肯定是当时检查的医生没有看清楚而已!”他甚至像个有被害妄想症的人,联想到公婆会不会趁着他不注意,也给他下药。他又不是公婆的孩子,他这个儿媳妇死了可以再找。
于是,他生出了莫名的怒火,顾不上什么温馨和乐的用餐氛围,顾不上家公的脸面,当众说:“郑晏宁!我可不喝什么香灰水!什么年代了,女儿有什么不好的!除非你想害死我和女儿!”
顿时,气氛降到冰点。还是郑晏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公婆也没有再多说话。但是,大概从那时候开始,鄂毓心中就一直和前公婆有了这么个心结。现如今,他用尽力气逃脱,却仿佛又陷入这个怪圈。鄂毓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里一阵阵恶心,泛着浓重的血腥味。
南和谦的父亲自顾自地说:“我听说你们打算就生一胎?”
鄂毓忍着浑身不适回答:“是,我们有这个打算。等生完孩子就摘除子宫。”
“如果你答应继续生,帮他添个儿子,我可以立刻挪一笔款项借给他。”南先生倒是直来直去。
“南先生,您那么有钱,多的是方法再弄出个儿子孙子,为什么非要盯着我?”鄂毓已经努力表现出最好的修养,如果这个人不是他恋人的父亲,他大概会直接给对方一拳,竟敢这样羞辱自己。
南先生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图的不就是这个?一个孩子五千万现金,应该够解决南和谦的燃眉之急了吧?等你们的儿子出生了,这处房产,或者我们在北京,上海,洛杉矶,温哥华的其他地产房产,你可以随便挑当成孩子的满月礼物!你要考虑清楚,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拒绝这样的交易,你靠自己要几辈子可以挣够这么多钱?就算把你卖了,你觉得值这个价钱吗?”
鄂毓当然明白就算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个钱。老爷开的条件的确可以解决现实的问题。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头。他痛苦地问:“为什么南和谦必须有儿子?难道我们的女儿不行吗?”
“生个丫头,就和你们这种人一样,一无是处!不,你还算有点用,我催了那小子那么多年。我都已经做出最大妥协,他可以不结婚,只要他愿意留几个种,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接受,不知道跟谁学的那么顽固,死活不肯!结果一遇到你突然就开了窍,说实话,这还要感谢你。”
“女儿怎么会是没用的呢?南和谦特别想要个软软的小女儿,抱在怀里香香的,我们会把她当成小公主一样疼爱,她也会和爷爷nainai撒娇。我们也能教育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为什么女儿就是一文不值!”鄂毓神情恍惚,自言自语。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只有男孩才可以继承家族。女王都统治英国多少年了?现在很多的国家也开始推举女性领袖。还有很多大企业,也把公司大权交给了更有能力的女性继承人,而不是只看重继承人的男性身份。让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
“既然生在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她。不过南和谦要拿到继承权,那他就必须有男性的继承人,这是祖祖辈辈定下来的规矩。”南先生解释道,“当年的我也是一穷二白,多亏了早年移居美国的叔叔把遗产全部给了我这个一脉单传的侄子,否则我们家也不可能有今天。所以,家族的传统是我或者南和谦都不能改变的事情。过去他不考虑生孩子,所以宁可单干也不肯涉足家族的事业,如今他知道你们有了女儿,他依然不敢觊觎。”
“原来他是为了我!”鄂毓支撑着手边的小叶紫檀古董花瓶架,说:“我可以再生一个,但只是因为我爱他。”
连日的消耗,白天受了刺激,加上颜面丧尽,他只觉天昏地暗,便失去了知觉,双腿沉重地跪了下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衣躺在卧室的大床。他回忆刚才自己晕倒的事,想不起是被谁抬到床上的?然后,就看到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坐在床边。
“我叫医生来了。以后,他会负责你和孩子。”南先生说。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呼吸困难。”鄂毓拒绝道,他不相信这个男人,顺带不相信对方安排在他身边的人。
“你把这份协议签了。”南先生从西装口袋取出一支万宝龙的钢笔递过来,不怎么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