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楚的后背泛起了冷汗。
他环视四周,平静的教室处处显得波涛暗涌,可那些波涛明明只是汹涌在他脑海中。他深呼吸几口,手指搭在腕上,脉搏砰砰地跳,似乎里面藏了个马达。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甄楚脸埋在臂弯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刺猬。明明以前很好的——以前——以前——以前其实不好。永远空空荡荡的房子,永远空空荡荡的餐桌,永远没有止境的挑剔奚落,以及永远孤孤单单的自己。哪怕拿到了漂亮的成绩,渴望得到的注意也不会落在身上。以前根本不好。
仅仅是坐在座位上,他就像是打了场丢盔卸甲的仗,成了个落荒而逃的兵。自习还没结束,甄楚又从教室里溜了出去。
我的确不是什么太有用的人,他一边走一边认命地想,遇到了麻烦和困难,靠自己根本忍不过去,最后还是要寻求别人。他专心致志地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以至于和聂雨河撞了满怀才停下脚步。
聂雨河是最后一个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见是甄楚,也有些惊讶,只好往回走。
甄楚看着他,心里斗争了一会儿,索性开门见山:“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聂雨河意味不明地笑笑:“昨天是谁说的,周末的什么?今天才周四,你又先开始等不及了。”
“就是因为我这样说,你才生气的吗?”甄楚捕捉到了一些讯息,于是试探地问,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生什么气?”聂雨河皱起眉。
甄楚靠近一些,忽然伸出手臂拥着他,脸也一并埋在肩上。“对不起……但是我现在好害怕。”
“怎么就开始对不起了,”聂雨河叹了口气,和声问,“在怕什么?”
甄楚小狗似地蹭了蹭他手掌,仰起脸:“可以先抱抱我吗?”
聂雨河环住他,“怎么又会害怕?这次考得这么好。”
他听见甄楚在自己肩上轻轻吸气的声音:“谁在乎那个啊,有不认识的人笑话我,班上的同学也很凶,而且我不想再呆在教室里。”
这一连串前后根本不相关的话把聂雨河逗笑了,他坐下来,稍稍带上身后薄薄的窗帘,使甄楚顺势跨坐在自己身上。
“慢慢说,谁笑话你了?”他又想了想,“但是可不能哭。”
窗帘透过一点日落时分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投下晦暗不清的晕影,甄楚看得心里痒痒的,
“谁哭了?”他反驳,“我不认识那两个人,但她们在背后讲我,因为我考试的时候有几道题没有写。就只是因为这样,太过分了吧!”
“啊,”聂雨河若有所思,“既然是不认识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写卷子的事情?”
甄楚立刻就答不上来了。
“那么,她们怎么讲的你?”聂雨河又问。
甄楚还是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你看,会不会是多想了?”
甄楚的眼睛看向别处,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为什么要漏题不写呢?”
甄楚咬了咬嘴唇:“我不记得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凑近聂雨河,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但我知道另一件事……班上的同学都很讨厌我,他们……他们可能希望我消失。”
他一脸认真地讲着这些,聂雨河的神情却逐渐变得严肃。
“老师?说点什么啊,老师,你也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对吧?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的。”老师看着自己不说话,甄楚有些焦灼。
聂雨河只好亲亲他的脸,道:“他们很过分,所以别再去想了。”
这像是触碰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亲吻转而变成此刻最能吸引甄楚注意力的事情,他一丁点也不希望那两片嘴唇离开自己,然而总是不能如愿——聂雨河并不同他接吻,反而步步朝着更敏感更不设防的区域入侵,最先是耳朵下面。
只有在站了两个人的时候才能意识到,学校洗手间的隔间实在太小了。甄楚的背紧紧抵着门板,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自己校服短袖被推到锁骨之上。皮肤才裸露在空气里,他的下腹就密密麻麻窜过一阵酥热电流。聂雨河指腹稍稍擦过,胸前那两块敏感的地方瞬间凸得像小石头。甄楚听见他很轻的笑声,于是更加难为情地去掩他的嘴,先是用手,再把自己的嘴巴也用上。
聂雨河的爱抚不疾也不徐,像是非要挑在这个时候摸清楚他身上究竟长了多少块骨头。甄楚不自觉地挺动起腰,磨蹭自己坚硬的前端。
“老师,”他在聂雨河耳朵边轻轻催促,“老师——快一点啊。”
聂雨河仍旧不遂他意,细细地把他脊椎骨从上摸到下,甄楚只好更认真地接吻,希冀快点切入正题,他脸上笼了层薄汗,热热地被蒸在情欲里,唇舌交缠水响啧啧,牵出色情的银丝。舔舐舌根的时候,聂雨河偏偏同时捻他肿硬的ru头,惹得那些暧昧叫声完全压不住。
下课铃忽然响了,甄楚梦醒一样,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慌慌张张挣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