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在这样的房间生活实在难受,可是他不能一来就大变样,容易引起顾家的怀疑。
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可以试试捅破何不尽的天,这一切的支撑就是顾家,别人无所谓,他必不能搞砸和顾家的关系。
在没了解清楚顾锦眠在顾家的家庭地位之前,他得注意点。
这样想着,顾锦眠还是无法直视那张有蕾丝边的大圆床。
那就,只能对不起杜白安了。
顾锦眠嫌弃地看了一眼杜白安,“赶紧走!”
接着他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圆床,“床也给我换了!”
杜白安:“……”
他根本没上过床!
“换了换了,快给眠眠换了。”顾历帆开心地说:“眠眠想要什么样的啊?”
顾锦眠脸上露出个笑,“想要二哥那样的。”
顾家二少曾在部队待过,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总不可能睡奇奇怪怪的床吧。
这样想着,一抬头却发现二哥扭开了头,脸上是不忍直视的表情。
顾锦眠:“……”
他只想着对二哥亲近点,就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忘了自己现在是个面瘫了。
顾锦眠立即面无表情。
等他们一走,顾锦眠马上拿出镜子,对镜子一笑——
嘶!
他的眼睛!
为什么无数人夸好看的杏眼猫咪唇,笑起来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这辈子都不要笑了。
几分钟后,顾锦眠换了一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坐在书桌前,对着镜子努力练习笑。
他的崽崽,是一个带着笑容出生的小天使,他想着,第一次见面,还是给崽崽一个笑吧。
另一边,杜白安跟着顾历帆和管家向外走。
顾家这个庄园很大,走出花园之后,和宽阔的河面相并,还有一条长长的林荫小道。
飞鸟在河面点水又起飞,拉长夕阳剪影,头顶百年巨树枝丫泄出点点光影,脚边如野草伸出的兰花姿态优美,随处可见这个家族深不可见的底蕴。
杜白安没想到顾历帆会亲自送他走这么长一段。
做了几年练习生,他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知道顾历帆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越走越紧张。
顾历帆早就没了在房间那温和的一面,浑身是上位者的气势,因他与众不同的经历,这气势比他见过的圈内老总们要凌厉很多。
“这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顾历帆把一张名片递给他,“想要什么资源你跟他说。”
“啊?”杜白安忙双手接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你知道,眠眠根本没对你做什么。”顾历帆说得肯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杜白安连连点头。
顾历帆沉沉的目光在他脸上掠过,嘲讽一笑,“那些拿了好处还在圈内乱说话的,是当我们顾家人都死了吗?”
他的眼神太沉太恐怖,声音如惊雷。杜白安心跟着一颤,用力握紧手中的名片。
这时候,再想圈内的那些传言时,他很好奇,顾锦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还是说,根本没做什么。
杜白安被管家一路送到经纪人的车上,经纪人紧张又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杜白安展开紧攥的手指,露出那张绿底的名片。
经纪人大喜,“这是顾秘书,是顾家从小养大的秘书!”
他开心得不行,一边开车一边抖腿,“我们想想,最近有什么资源适合你。”
快到宿舍,两人也没想好,其实适合他的资源,大多数也是适合他们团其他队员的。
他们团有两大流量,一个是c位出道的柏心宇,一个是殷漠殊。
适合刚出道的,年轻一代的,最好的资源,他们都在谈。
他这个经纪人是他成团前的个人经纪人,不是整个团队的经纪人,不好跟他进宿舍,最后把决定权给了他,自己开车走了。
杜白安回去时,殷漠殊在客厅喝水。
他好像刚睡醒的样子,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比普通人长许多的手指在玻璃水杯上摩挲一下,然后扬起头将杯中白水饮尽。
杜白安在斜后方,只能看到他挺拔又松散的背影,隐没光影里的眉眼尾,弧线上扬凌厉。
随便一站,就是一副氛围感十足的杂志照,唯一动态是随着喝水动作而滚动的喉结。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视线在他身上掠过,如蜻蜓点水,不冷不淡地说:“回来了?”
明明是很轻很快的一眼,杜白安却瞬间有种被他完全看透的感觉,他紧张地“嗯”了一声。
殷漠殊没再说什么,把玻璃杯放回桌上,向里推了一下,对他点头后进了房间。
直到他进房关门,杜白安才收回视线,松了口气地瘫坐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