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旧太迟了!
杀手的子弹一举贯穿了病房玻璃,命中了床边的钢制氧气瓶!
只有一枪,一个Jing准的点射。
本处于强压下的钢制结构在高速旋转的弹头下,瞬间失衡,高浓度的氧气自弹口喷薄而出,猝然遇热,无异于一颗近距离引爆的手雷。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病房门窗齐齐爆裂,一团赤红色的爆炸波冲天而起。
——轰!
第53章
车窗之外,雨声如沸油。
这是一场针对钢铁的煎熬。
枪弹声正在车顶上大肆拉锯,这口金属罐头被无限膨胀的压力挤到了爆破的边缘,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这种瘆人的滋滋声,仿佛自己的颅顶正在被气流一寸寸撬开。
——砰!砰!砰!砰!
车厢内壁突然弹出了一串鼓包,各个都有婴儿拳头大小,以一种带状疱疹般的形态先后暴跳起来。那是扫射到铁皮车厢上的流弹。
车厢内的五个卫兵以桌椅为掩体,蹲伏在地,长沙发上铺设了鹅绒坐垫,上头另压了一张薄薄的象棋纸,棋子就在楚河汉界间扑簌簌乱滚。
“压牢你的兵,”有个中年卫兵道,“我要是用这大炮攻势,你防不防得住?”
“哎!又跑了,”跟他对局的卫兵道,急忙伸手把象棋纸按住了,“您这炮都快滚进我家司令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拱卒,拱卒,再拱卒。”
中年卫兵岔开两腿,稳踞在地毯上,哈哈一笑:“你这是要玩四面楚歌的把戏啊。”
他屈指把炮一弹,那棋子脱膛而出,悍然撞飞了对面的小卒,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听得人耳膜里扑地一震。
“这局棋都乱成这样了,还讲什么规矩,迂腐,”他道,“游兵散勇,就该打他一炮。”
旁边三个卫兵手忙脚乱,急着捡滚到地上的棋子的棋子,砰砰砰的脆响不绝于耳,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窗外的弹雨,还是局中的枪炮。
卫队长林武桐带着数名卫士,疾步步入车厢之中。
“刚刚已经排查过了,车顶上有踩踏的痕迹,匪党曾经通过车顶进入锅炉室,初步推测,是在凌晨四到五点趁着枕木抢修的空档,从邻车攀爬过来,我们在车底发现了大量碾压过后的血迹,对方可能在试图逃离时坠车......”
这句话是被一只茶杯砸断在嘴里的,随之而来的只有两个字。
“废物。”
卫队长林武桐一动不动,任由温水淌了满脸。
“是!”他道,“我们在锅炉房的煤堆里,发现了这个。”
他拿杯盖盛了几块碎裂的煤炭,那上头沾了点不起眼的灰白色污渍,闷着一股臭味。
中年卫兵瞟了一眼,道:“怎么?这是要告诉我,这群酒囊饭袋再养下去,就该洗洗脖子上煤山了?”
林武桐道:“这煤炭上掺杂了鸡屎,目前还没有投入锅炉,我们初步推断,这是为其他东西做掩护的,功用不明,但锅炉房极端危险,司机和司炉都已经被控制起来,我们需要紧急往后排车厢转移。”
这辆列车上除了委员长专列之外,前后各有一节安防车厢,供卫队进行调班巡逻。此时他们就身处第一节 安防车厢中。
中年卫兵抓着满把吃掉的棋子,沉yin片刻,突然眉头一皱:“煤炭......锅炉......他妈的,快,撤!”
他毫不迟疑,当下把棋子一扔,由两个卫兵在前开路,弓身往专车车厢跑去。
那一枚屡立奇功的炮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在满把棋子的裹挟下,轰然坠地。
——轰!
一团火海一举冲破了锅炉和驾驶室的铁门,大量燃烧的煤炭喷薄而出。所有人都被这股撕裂肌体的巨力一举冲到了车厢尽头,仿佛挨在脊椎上的一记重拳,爆炸产生的震鸣声让他们的耳膜齐齐渗出血来,陷入了无止境的余震之中。
中年卫兵背后一烫,被一丛血雨浇透,那种夹杂着人体碎片的可怕热流几乎烫碎了他的整副后背——是卫士替他挡下了几乎必死的一轮冲击!
整截车厢都挂在爆炸引发的冲击波上,每一寸铁皮都有了自己的意志,一种猝然崩裂、一触即溃的意志,没有任何一只脚能在这块铁皮抹布上找到支点,只能随着它左右颠簸的幅度,在车厢中抛荡滑行。
中年卫兵立足不稳,寸步难行,只能失控撞向车窗。而专列上考究的鹅绒坐垫,和曳地的锦绣窗帘,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燃烧起来,这么一来,无异于自投火海。
玻璃窗倒映出了他瞳孔中流窜的火星,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焦黑色的窗帘残絮就在他的鼻息中鼓荡。
就在撞上玻璃的前一秒,一股巨力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生生扯了回来!
“踩住沙发边,往前跳!”卫队长喝道。
几个卫兵架住中年卫兵,在沙发裸露的弹簧和地板的夹缝间,借力狂奔起来。在这种程度的颠簸下,人体只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