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芳甸前脚才出门,梅洲君转手就把门反锁住了。
他房里不大点电灯,平时点得最多的还是桌上一盏煤油灯,这会儿刚打着了火机,凑到灯芯边上,手掌就被人一把捉住了。
那火苗红鲜鲜地颠扑了一下,飞在玻璃灯筒上,很有点媚眼如丝的意思。
一片昏暗中,有个声音冷冷道:“耗子?”
“可不是?”梅洲君斜睨他一眼,“鬼鬼祟祟的,我这可没米缸招待你。”
陆雪衾沉默片刻,冷不丁道:“不用招待,你是属油灯芯的。”
梅洲君正要反唇相讥,唇上就被他结结实实尝了一口,连带着牙齿都磕得生疼。他“咝”了一声,忙抬手往唇上一擦,果然又出血了。
陆雪衾笑了。
这个杀才!
陆雪衾在他房里出没的次数不多,言行克制,一副水泼不进,风雨不侵的模样,但这一潭死水底下却燥得越来越厉害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喉结就会矛尖一样生硬地滚动。男人说不出口的欲望是会发疯往外钻的,显然这一张人皮已经绷不住棱角毕露的兽性了,只要拿手指轻轻戳一下,就能轰然爆裂开来。他的眼睛异常地发亮,这让人有种被死死攥住的错觉。
梅洲君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姘头,自然对他的欲望洞若观火,只是被他捉着手掌把玩了一会儿,背后就已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你顶着风声跑过来,就是为了做这档子事的?”
陆雪衾没说话,只是一把捂住他的口鼻,把那团团热气把玩在指掌之间。窒息感来得比以往更快,梅洲君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眼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舔。”
梅洲君咬牙道:“去内室......啊!”
他被推了一把,两只手肘抵在桌上,这才勉强没栽倒下去,一口气还没喘匀,紧接着又被按着后颈,往桌上重重一压,那一盏油灯跟着砰地一跳,灯芯蛇信子似的乱晃,光芒四射地往他瞳孔里舔过来。
梅洲君一下就把面孔埋到手臂里去了,牙关受痛张开一线,那根指头趁机就捅进来,捣了一圈,那唾ye水汪汪地淌满了唇舌,灯光幽微之中,樱桃镀银一般。
梅洲君脸色绯红,气急道:“你就不肯给我个痛快,就这么片刻工夫你也等不住?”
“等不住。”
梅洲君一下就不说话了,因为对方的声调已经变了,这三个字是从齿缝里擦出来的,低沉得让人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他在背后窸窸窣窣弄了些什么,等热源再一次贴近的时候,梅洲君浑身都开始发抖了,两边肩胛骨顶着衬衫,惊骇欲绝地拱起,中央一道汗shi的脊椎沟直劈进去,一点莹润的rou色如蛇一般乱颤。
“别......你别这么......呃啊......畜生!”
等这一句话挣扎着骂完,他整个儿就泄了劲了,面颊在shi透的乱发中往前蹭了一下,不停倒吸冷气。
从十根指头缝里杀将进来的乱光仿佛长满了刺,他眼里很快就水光乱晃了。
他第一次下定决心和陆雪衾做这档子买卖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盏灯,照得他面上红红白白,脂粉狼藉,和话本里卖弄画皮的艳鬼似的——他满心以为能有逃出生天的指望。
事实上,和亡命徒做买卖,简直是天底下最蚀本的生意。
陆雪衾是杀手出身,干这档子事时没轻没重,从前一趟下来总是腰胯青紫,和挨板子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本事慢慢磨出来了,这一次又是原形毕露,梅洲君被折腾得够呛,伸手抓他手腕,道:“嘶......疼!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轻一点儿,就你这么硬来,窑子见了你都得闭馆......啊!”
陆雪衾突然抽身出来,他腰胯以下都被撞麻了,没了支撑,一下就被打横抱起来了。
梅洲君知道这一顿皮rou之苦恐怕逃不掉了,索性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一歪,一手抵住他后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起来。
这一下几乎是立竿见影,陆雪衾的脊背瞬间拱起,背肌硬梆梆地锁紧了,心跳因此被压制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这是任何一个杀手都有的本能,来自背后的手,和刀枪没什么区别。
梅洲君没管他,闭着眼瞎摸一气,五根指头乱弹琵琶,纷纷在这铜墙铁壁上作祟,片刻过后,陆雪衾的脊背就化开了,心跳跟浮在水上的吊桶似的,摁都摁不下去。
“伤好全了?一点疤都摸不出来。”
“你又在想什么?”
梅洲君于是附到他耳边,柔声道:“大班主,打个商量呗,到椅子上去,我坐你腿上,慢慢来,怎么样?”
“娇气。”
梅洲君被他噎住了,在心里大骂他。只是陆雪衾话说得掷地有声,转头却找了张椅子,靠坐上去了。
这家伙一声招呼都不打,梅洲君刚拿两手抓住扶手,股间就被什么热气蓬勃的东西顶了一下,骇得他差点没往上一窜。这么点挣扎显然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