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回去的时候,秦一桓已经在给顾峰按摩了,他们的谈话依旧不会有外人知道。
顾邢昱见裴然重新跪下去,便给他讲刚刚他接的那个电话:“子皓下飞机了,我让他先回去了,他说他研究出来了一种喷雾,可以缓解膝盖的疼痛,回国前还寄了三瓶小样,回去可以试试。”
完蛋。裴然感觉自己要裂开了,这哥们怎么连瓶数也说出来。他不敢说谎,只能寄希望于主人看在自己是给小鹿用的,心疼一下小鹿少罚自己几下。
繁琐的工作终于做完了,主人们要去聚会,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裴然还在想钱家的事,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说话;徐筱鹿怕生,躲在裴然后面揉着膝盖;许景元就是那个被父亲塞进来的许家小少爷,一直都处于懵逼状态,发呆好久了,不知道在哪儿神游;邱文月从被泼了红酒就开始哭,这会儿换了件干爽的衣服还在一抽一抽地没缓过来。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气氛逐渐变得尴尬。总得找个话题啊,看其他三个人完全不打算说话,邱文月吸了吸鼻子率先开口。
他冲裴然身后的徐筱鹿说道:“那个……谢谢你的毛巾,我叫邱文月,你……你叫什么呀。”徐筱鹿从裴然身后探出头来,“啊……我叫徐筱鹿,你们可以叫我小鹿,毛巾是然哥让我给你的,我…你…嗯……”他说不下去了。
好在许景元回过神来了,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就开始热场子:“啊哈哈哈哈你们好啊!我叫许景元,许三观的许,张仲景的景,霍元甲的元。哎你们是早就跟着主人了嘛?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裴然。”裴然看了他一眼:“不可议论主人。”
“啊?噢噢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了。”许景元有被吓到,他和邱文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他们是新人,徐筱鹿明显是向着裴然的,显然这位裴大人在主人那里也是有些话语权的,第一天就把他得罪了,自己以后在这深宅里要怎么过啊。
这边正聊着,主厅的宴会也结束了,裴然一直盯着门口,他可没忘自己还欠着一顿打呢,所以在顾邢昱推开门的一瞬间裴然就站了起来,待顾邢昱坐下后在旁边跪下,可这两人的日常却把剩下三人吓了一跳,看到是主人进来,其他几个人也赶忙跟着跪好。
第一天见面,顾邢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交代许景元和邱文月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进行七日的规矩学习,“明早有训奴司的人带你们过去。”顾邢昱起身检查了一下徐筱鹿膝盖的情况,又递给许景元一瓶药膏,叮嘱两人受训时疼得厉害就涂一些。
三人走后,顾邢昱转头看向裴然,恨不得踢他两脚:“人家都去休息了,我大晚上的还得收拾你。”他弯腰勾住裴然脖子上的项圈把裴然拉起来:“裴大人数清楚自己要挨多少鞭了吗?”
这边三人刚出房间,徐筱鹿就松了口气,他望了望房门,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然哥有没有事。”邱文月抿抿嘴,腼腆地搭着话:“你们关系很好耶。”语气微微有些羡慕。
许景元还在为刚刚自己的失言担心,他晃了晃徐筱鹿的胳膊:“小鹿啊,刚刚我真的是不小心我是真的没想议论主人的啊,我……”徐筱鹿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你就放心吧,然哥不会告你的状的,虽然他刚刚那么话那么少,还有点死板,但他其实只是有点慢热。”他又冲邱文月笑笑,继续说道:“然哥跟着主人的时间长,对我们这些后辈也很照顾,之前还总是帮我挡掉主人的怒火呢。”
呼吸被压迫,裴然这会儿也不想思考了,早起欠的再算上“动一下一鞭”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要求,鬼能算清楚。
“听您的。”裴然消极回应。顾邢昱轻轻一笑,松开勾住项圈的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条链子,“咯哒”一声扣在皮质的项圈上,像牵人形犬一样拉着裴然就往卧室走。链子有点短,顾邢昱的手又是垂下去的,裴然就有些直不起腰。
“主人……”裴然弱弱地喊了一句,可主人在前面走着,速度并没有慢下来,还时不时抓着链子扯两下。
“唔……”故意的吧。裴然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走。顾邢昱拉着人进到他以前的卧室,里面完全和他走的时候一样,提前清扫过的房间一尘不染。
裴然拉着项圈透过微小的缝隙呼吸,一抬头就傻眼了,卧室?不是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