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能下床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身后被很仔细地上了药。他扶着床头站起来,走路倒是没问题。“还是手下留情了啊。”裴然暗叹。
顾邢昱刚刚回来,这几天正在休假。裴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悠闲地打着电话浇着花。他在离顾邢昱三步远的地方跪下,等顾邢昱挂掉电话,才膝行过去:“主人。”
顾邢昱揉了揉裴然的脑袋,示意他跟上。“阿笠是下午四点的飞机,你记得去接。”他想了想又道:“阿笠回来了,就让子皓收拾收拾也回来吧,家里没个医生不方便。”
意味深长的话让裴然心里顿了一下。
“最近南部那边有点动作,你过去盯几天,看看是谁在捣鬼。正好给你放三天假,周四记得回来。”
下午,裴然拿了钥匙开车去机场,路上想起了那个小魔头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飞机降落,裴然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顾邢笠显然也看到了他,跑了几步到了他面前,欣喜地叫到:然哥!
真是女大十八变,裴然看着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女孩,完全没有了三年前的稚气未脱,居然有些欣慰。只是这种欣慰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顾小姐装不下去了。
顾邢笠回来的第二天就和顾邢昱大吵了一架,两人把家里的东西摔的乱七八糟。裴然认命地摆着桌子算着损失,还得听着沙发上顾邢昱的唠叨。
顾邢昱烦躁地敲着桌子,转头看着裴然:“越大越烦人,早晚有一天我要被她带坑里。”
吃完饭,顾邢昱半倚在床上,不轻不重地揉着裴然胸前的两颗rou粒,嘴里还嘟囔着刚才的事:“我还以为这丫头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大没小。自从回来就没叫过我哥,小我七岁还敢说我幼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人管管她了。”
裴然面色chao红道:“老爷不会同意的吧。”顾邢昱面色一沉,手中的力度突然加大,冷哼一声:“那老头就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他才没资格管我。”
裴然吃痛,不敢再说什么:“您需要我做什么?”
“去调查一下她身边的人,找个机会把她弄进夜色。”
“是。”
顾邢昱转身出门,手刚碰到门把又停了下来,低着头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然然,这半年有想我吗?”听到不假思索的肯定答案后,他轻轻一笑。
“违心。”你怎么可能想我。
谁料裴然还没动手,顾小姐就把自己拐进了夜色,还误打误撞撞上了顾邢昱安排的人。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
顾邢笠有天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就闻到好大一股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这亲哥可太不讲究了,杀人分尸居然要在自家大厅进行。
推开门刚想让顾邢昱换个地方,就看到了大厅里诡异的一幕。
顾邢昱照常坐在主位单人沙发上,裴然站在他身后。中间半跪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右边……右边这个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顾邢笠正想着,那个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顾邢笠瞳孔放大,撒开腿转身就跑。靠,这不就是那天那个男的吗?我这什么破运气,到哪都能碰到他。
顾邢昱看着自家妹妹刚进门就摔门出去,觉着好笑,让裴然把地上那人清理了,再把她叫回来。
裴然还没走几步,顾邢笠就自己转回来了。她想明白了,既然骨澈会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他俩认识。果然那个合同书是顾邢昱伪造的。
顾邢笠上前质问顾邢昱,前者气呼呼的,后者反而一脸笑意。顾邢昱满脸计谋得逞的坏笑,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顾邢笠看了一眼右边的人,随后扭头转向顾邢昱,说道:“认识就好办了,顾邢昱,那合同是你伪造的吧?”
顾邢昱装傻:“什么合同?我可不知道。”
顾邢笠都要被气笑了。她转向骨澈:“木头脸,看你长得那么正经,怎么不办人事呢?跟着顾邢昱玩这种幼稚又无耻的手段,怎么着啊?下次是不是还要给我下药啊?”
顾邢昱从沙发上坐起来直了直身子,手肘压在大腿上。两手合十握成拳支在下巴上,说道:“阿笠,我叫你回国不是让你回来玩的,顾家是很危险的存在,国内可不能让你还像在国外那样疯玩啊,你看你这几天玩得疯的,哥总得找个人管管你吧。”
谁料顾邢笠眼圈突然红了,脸上神情突然变得认真,略带了一点哭腔道:“管我?顾邢昱,我为什么会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啊?你七年前把我扔到国外之后可就再没管过我。现在说要管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配吗?”
顾邢昱变脸更快,马上满脸委屈:“阿笠,哥哥也不想的。可是哥哥当时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除了这样,哥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你像她一样……”
“够了。”顾邢笠打断他,“永远都是都这一种说辞。喂,我说,你是调教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