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远的心思全然集中不到做饭上,煎了两个荷包蛋放在西红柿肥牛面上,端着热腾腾的两碗面出去。
行吧。
昨天这个日子被他纳入了史诗级进步的里程碑,禹昇第一次同意在他家过夜,廖思远一想起这点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往自我放飞的地步发展,即使努力绷直了嘴角,脸上的表情也傻乎乎的,一点都不阳刚帅气。廖思远抹了一把脸,仍旧感觉自己轻快地要飘起来。
他卷着被子一滚,滚进了廖思远怀里。
廖思远在他的耳朵边啄吻,舌尖在他外耳骨上沿着轮廓描绘。热气被卷进去,像是有了惯性的小气旋,一窝蜂往里钻,打在禹昇平薄的耳膜上,敲起了数不清的麻痒感,分作两路,一条向上窜,直达头皮,一条沿着五脏六腑往下沉,沉积在小腹处,让他小腹发紧,身子也热起来。
廖思远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他用手一摸,被子没了温度。昨晚心情大好,人在怀里安心极了,不小心睡过了头,厚实的窗帘被外面明亮的日光照得发亮,看样子至少也得九点半了。他钻进洗漱间洗漱完,忆起昨天晚上接吻时他的胡茬刮到了禹昇的脸,找出剃须刀顺手给自己刮了个胡子。
大功告成,禹昇落下最后一笔,将算好的纸叠成一打,竖着在桌上磕了磕放到远一点的位置,重新扯了一张纸过来,拿起笔刷刷写了几排字。
他左右摸摸,没什么粗糙感了,才满意地洗干净,快乐地往客厅走。
禹昇已经算了两页纸了,步骤详细字迹整洁,一看就是要拍下来发过去的。廖思远没有打扰他,道:“没事,书房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你随意,我先去做饭。”
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茶几前奋笔疾书地算着什么,廖思远走到跟前坐下了才反应过来,停下笔跟他说:“起了啊,早。带的新人找我帮着计算,我在你书房拿了两张纸,可以吗?”
潮热的舌尖留下一路湿答答的口水印,离了人施加的温度,变得湿冷,有淡淡的凉意从蜿蜒的水渍上生出,像是海洋生物的触手扭扭捏捏从人的皮肤上游经的触觉。
禹昇:......
廖思远受到了无声的蛊惑似的,脑袋逐渐往前偏移。
刚出锅的面很烫,碗边摸着都烫手。廖思远不急着吃饭,把碗搁在桌上放着晾凉,脚自然而然地就往禹昇的所处拐,溜溜达达坐到了禹昇身旁。
禹昇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一个规整的数字被无限拉长,在尾端尤其严重,像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凭空断开。
草稿纸铺了小半个茶几,禹昇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笔计算。他戴了一副黑边细框眼镜,衬得脸愈发的白,像是上好的白瓷,透着莹润的健康的色泽。
“睡睡睡睡睡!”
他给禹昇拿了一套自己的家居服,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飞扑到床上,禹昇被他的动作震得在床上颤了颤,无奈地用眼睛瞥他。
子似的,眼睛一亮,“睡!我马上就来!”
廖思远的手指和漫溢的情绪一同漫延开去,流到禹昇身后,越过他的腰背,环成一圈汇合了,将人圈在自己的地盘里。
明知道此时不该打扰,许是刚收到了甜头的心飘了,像个初初得到了回应的毛头小子,正事全部往到了脑后,只余满满一心脏的惊喜欢欣。超出了预期的幸福感要将心脏撑爆了,开始往外溢,堵塞住他的理智回路,让他只想和喜欢的人更加亲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幼稚。
禹昇算到最后几步了,一个早上的任务终于到达了收尾计算这一步。他咬了一下下唇,得到最后的数字后松了一口气,松开了齿列,肉肉的下唇瓣儿获得解放,松开的瞬间变得极红,涂了口脂似的。禹昇的舌尖下意识一卷,下唇上就沾染了一层柔亮的水光,看着诱人极了。
廖思远喜滋滋的,卧室多了一个人,他觉得睡习惯了的床铺都变得香喷喷的,墙壁那么白,灯光是如此的温馨,家具是那么地整洁漂亮。啊,一切都焕然一新,如此美好。
他们这种人一旦静下心去做什么,是很容易沉浸其中的。禹昇的眼神沉着,睫毛低垂着,微微上翘的松针似的,让廖思远想到了踏进过的那片松树林。雨后的菌群散发着独特的清新味道,那片松树安静地扎根土中,每一根枝杈都沁着一种令人沉迷的独特气质,安宁,沉静,执着,坚定。
禹昇握着笔小声地呻吟着,盘起的腿分开了,一条仍旧曲起横放着
他加快脚步,就要去找禹昇。
廖思远眼里只有眼前人翩跹的睫羽,湿润的唇,和惊鸿一现的嫣红的舌。他的毛孔在上午温和的自然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润亮的光泽,平滑光整,毛孔细腻,指尖按下去会形成一个小小的涡旋,软绵绵地陷下去,在掌心里留下似棉花似暖玉似锦缎的奇妙的触感。
“可以睡了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廖思远躺平了,暗搓搓把胳膊伸出来,期待地看着他。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