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楼后,在温甜房门前敲了敲门,温甜,你在吗?我是卿甘文,想过来跟你聊聊。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走路声,温甜打开了门,两只眼睛都有点肿,红的不行,眼底还有黑眼圈。
她侧身让卿甘文进来,关上门给他拉出一条椅子,然后抱着抱枕坐在了他对面。
我哥他怎么样了。
她声音听起来又嘶又哑,鼻音非常重。
卿甘文摇了摇头,他现在情况不好。
温甜鼻子抽动了一下,低头把脸买埋到了抱枕里,看起来像是又想哭了,可抬头时她却忍住了,又问道:甘文哥哥,你今天过来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嗯。他点了点头,说道:过来聊聊你哥,还有我家的事。
他在我这里治疗过一段时间,亲口跟我说过一些事,他遭遇过很多黑暗,如果你想接纳他,就要先了解他。
温甜咳了几下才说出话来,我今年去过他长大的地方,我知道他妈妈给村里的人提供性服务、他小时候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还有他遭遇过男人猥亵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想他妈妈的吗?
温甜抿了下嘴,摇摇头,我不清楚。
亦斯一直都认为他妈妈很早就想抛弃他,但又觉得他可怜,所以才自己自杀了,就为了能摆脱他。
什么?温甜抬起了头,他妈妈不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被那个男人杀死的吗?
外人是这样传的,但他妈妈其实是自己割了喉,他当时亲眼看见了。
卿甘文垂下视线,看着旁边说道:亲人去世后,本来当时村里是有老人想养他的,可后来传出那边很多人都因为嫖ji传染了艾滋,家家户户从大人到小孩全部都惶恐不安。
亦斯当时也被认定为是艾滋患者,最后去查过才发现没有被感染,即便是这样,那老人也不愿意再养他了,因为他几乎成了当地人发泄恐惧的源头,后来村干部把他送去了民间福利院,他在那里面待了四年,直到被我父亲收养。
温甜咬住了食指指背,眼神有点恍惚,她突然开始后悔,她当时居然一点都不理解哥哥对他养父的感情。
如果没有卿教授,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哥哥。
谢谢你们帮我哥哥。
温甜朝卿甘文低头道谢了,可卿甘文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宁愿他没被我父亲收养。
为什么?温甜有点不理解了,是卿教授把我哥哥从那个地方带走了, 我哥他后来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都是多亏了他吗?
卿甘文还是摇头。
如果不是我父亲,他后来也许就不会抑郁的那么严重亦斯和你说过我跟阿和的事吗?
温甜想起那天哥哥去给养母扫墓时说起的话,点了下头,他说过一点,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像现在这样,他说你和你弟弟以前也是恋人关系,后来很惨,想吓我。
我们分开很久了。
卿甘文半点也没有遮掩,继续说道:当时父亲赶走我弟,留下了我,过了一段时间,又去收养了亦斯来代替我弟弟,要求他一切都做的比阿和更优秀。
说起这件事好像对卿甘文也是一个不小的伤害,他眼睛开始有些微泛红。
一开始还只是要求严,可直到我母亲除夕偷偷去给阿和送饺子出了车祸去世,这个家就彻底变了,他隔三差五就提亦斯小时候被男人侵犯的事,用他来讽刺我跟弟弟。
亦斯第一次医院的时候,说他觉得这个家的人对他都很好,可他光是想到明天早上还会继续睁开眼睛就很累很绝望。
卿甘文缓了一下,含着泪继续说道:我父亲给了他太大压力了,但我去找父亲聊这件事的时候他居然说他就是懒,不想干活。
亲人的确是世界上唯一能在拿着刀子刺你之后,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再继续跟你亲密下去的人了,老实说,我家的事我到现在也解决不了,我学这个专业,有很大原因是为了治我自己。
甘文哥哥。
女孩小小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卿甘文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手边被塞过来的纸巾,你别哭啊。
温甜吸了下鼻子,我哥还要你帮忙呢。
他连忙用纸巾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抬起眉头点点头。
抱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专业。
卿甘文把纸巾捏到了手里,清了下嗓,说道:
亦斯应该是觉得把你交到他手上后,他不能保护好你,而且他现在的情绪也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他病又犯了,好的事情都会不由自主被想得很负面。
你能给他一些时间吗?等他变好了,再重新帮助他站起来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麻烦,他虽然躲起来了,可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在。
你可以每周都给他发几条信息,说说自己的生活,让他知道你在那里,等他变好一些,他会主动靠近你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一听到哥哥还会回来,温甜就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他现